累赘来,不敢多弄,只温了小半瓶,一人两口杯的量,既不会醉人,还能在冬日里暖身子,最合适。 胡安和砸吧砸吧嘴,与薛延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薛延挑了口肉到嘴里,眯着眼道,“我本没想那么快收拾他的,是他非要找死。” 一想到阿梨白日时候被石友荣吓到的样子,薛延就觉着一股火窜上喉头,燥得想要杀人。 胡安和问,“那咱们怎么办?” 侯才良这个人卑鄙又下作,但好歹也是个做官的人,主簿不是什么高官,但他身后有付禄远,还有一众街头混混。地头蛇最不好惹,何况他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银子撑腰,很难与侯才良相抗衡。 薛延抿了口酒,撩了眼皮看着胡安和,缓缓道,“费无极设计灭郄宛的故事,听过没?” 胡安和愣了瞬,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点点头,“听过。” 此事出自《吕氏春秋》,讲的是春秋末年时候,楚国佞臣费无极因妒忌而害死深受百姓爱戴的左尹郄宛的故事,这其中,费无极用了一出极为漂亮的反间计。 他先去寻令尹子常,告诉他,郄宛想请他喝酒转了头,他又去找郄宛,与他说,“令尹想到你家来喝酒。”郄宛出身低贱,听说令尹要来,自然惶恐,问费无极道,“我该拿什么招待令尹呢?” 费无忌说:“令尹喜欢铠甲兵器,到时候你将这些摆在门口,令尹自然会驻足观赏,到时候你再趁机进献给他。” 而等到摆宴那一天,郄宛果真听了费无忌的话,将铠甲武器都摆在了门口,费无忌却转头对令尹说了另一番话,言辞恳切,一派真挚惶恐,“令尹啊,我差点就害了您,郄宛他想杀您,铠甲兵器都已经藏在门口了!” 令尹大惊,忙派人去察看,见果真是这样,大怒,没多久就派兵进攻了郄宛,杀死了他。 胡安和凭着自己过人的记忆力,将《吕氏春秋》的原文给背了一遍,但末了还是没想明白,茫然看向薛延,“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薛延嫌弃看着他,撇唇道,“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就知道背背背,不会思考,读了又有什么用。” 胡安和最恨自己的读书人身份被质疑,被薛延一通鄙夷给气的不轻,但又实在想知道薛延到底在想什么,豁下脸皮道,“成成成,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那您能不能好好给我讲讲,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延挑眉,问,“怎么才能把侯才良弄垮?”说我,他也不等胡安和回答,自顾自道,“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和付禄远之间出现隔阂。一个小小主簿能耍出什么威风来,何况他现在还是在几十里外的永定,若没了付禄远,他就是个屁!再者,到时候说不准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他们俩窝里咬,就够咱们看热闹的了。” 胡安和呆呆点点头,又问,“怎么才能让他们有隔阂?” 薛延反问,“令尹子常为什么要杀郄宛?” 胡安和摇摇头,薛延勾着唇笑,拿筷子敲了敲碗边,继续道,“第一,这二人之间,本就有猜疑,郄宛虽出身低贱,但深受百姓爱戴,费无极忌惮他,子常也忌惮。第二,这二人之间,没有及时交流,所以才给了费无极这个机会,让他能钻空子。第三,费无极逮着了这个机会,把子常和郄宛之间的猜疑给落实了,子常恼怒后怕,最后才下了杀手。” 胡安和听完,终于聪明一把,回过神道,“我知晓你的意思了。”他两手比划着,眉飞色舞,“现如今,侯才良在永定做主簿,付禄远在陇县做主簿,两县距离七十里,交通不便。而为什么侯才良会跑去永定,就是因为陇县有付禄远压着他,他做不大,所以才走。付禄远他又不是个傻子,对其中缘由心中肯定清清楚楚,只是碍于利益裙带关系,不便挑明,但凭着他那个小人性子,定是早就对侯才良不满于心的……” 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