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听着旁边的韦翠娘和胡安和吵架。 韦翠娘性子强悍霸道, 说话时候一张嘴能吐出一串儿, 胡安和根本争辩不过,与其说是吵架, 更像是见缝插针的喊冤。阿梨本还有些担心, 怕他俩闹出什么缓和不了的别扭,但听着听着, 便就笑了。 韦翠娘说,“胡安和你不要脸,你一大把年纪了有家有口,还敢看街上漂亮小姑娘!怎么着啊你是, 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你还飘了厉害了, 准备着纳妾了!你信不信我拆了你的房子,砸了你的锅,让你带着小狐狸精到街上去喝西北风!” 胡安和两手揣进袖子里,瑟瑟地坐在一边,唉声叹气道, “哪儿和哪儿的事呀,你不要乱讲。” 韦翠娘冷哼一声,瞪着眼睛道, “你就说,你看没看!” “……”胡安和无语凝噎,“我看是看了,我也没打算要娶她啊,人家姑娘才十四五岁,还是个小妹妹。” 胡安和脑子是真的笨,很多事情想不明白,说出来就更是一团糟。他本来是想表面自己对那个女孩子没感觉,就是随便瞧一眼,但听在别人耳里,再配上他那副酸秀才的样子,就像是个老色鬼在觊觎妙龄少女,想要强取豪夺却又有心无力。 韦翠娘一听这话更觉得生气,站起身看了一圈,而后随手在灶台上抽了把锅铲,追着胡安和就要揍。 阿梨傻了眼,赶紧搡着薛延去劝架,薛延没成想韦翠娘要动真格的,也被吓了一跳,扔了筷子去护着胡安和。 阿梨拽着韦翠娘的袖子要她消气,无奈道,“翠娘,你别着急,你听他解释下。” 韦翠娘挑着一双眉,铲尖直对着胡安和的鼻尖,冷声道,“那你说!” 胡安和到现在也还没弄明白重点,他苦思冥想了半晌,最后道,“我真的没想娶别的女人,我不喜欢她,我也没看她,就是瞧个热闹。再说了,就算我想娶,我也没有钱呀,钱都在你那里,我吃根烤玉米都要找薛延借……” 他说前半段的时候,韦翠娘还能强迫自己冷静,到了后来,她眼里都要冒火,冲上去就想撕胡安和的嘴,但是阿梨在她面前,韦翠娘又不敢碰着她,吵吵闹闹的,她干脆一把扔了那个锅铲,砸向胡安和的方向。 胡安和已经被雷霆大怒的韦翠娘吓傻了,动都不能动,薛延眼疾手快,带着他往旁边一躲,锅铲甩在墙角,砸下一大块土。 阿梨真的呆住了,她以前从未想过,夫妻间吵架竟会吵成这样,还要扔东西的。 厨房这边太闹,冯氏在正屋都听得见,她把来宝安顿好,急匆匆地出来劝,“怎么了?” 韦翠娘恨恨道,“阿嬷,你要给我评评理,胡安和他太过分了!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想方设法要纳妾,他偷偷藏私房钱,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但是他暗地里花就算了,还要跟人家污蔑我!” 胡安和终于喘上一口气,小声反驳道,“我怎么诬蔑你了?” 韦翠娘一个眼刀扫过去,指着他道,“你凭什么和阿梨说我不给你买烤玉米的钱?” 胡安和哑然,嘴张张合合,好一会没说出话。 韦翠娘又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自己干什么了你心里清楚!看你会读书,温文尔雅的像个好男人,好似知书达理,其实心里小九九还蛮多,你藏私房钱别以为我不知道,还往鞋后跟藏,你倒不怕得鸡眼!和谁学的呀你?” 胡安和闷闷道,“苛政猛于虎……” 韦翠娘没听懂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但下意识就觉得这是在骂她,心里的火窜到喉咙口,上前一步又想和胡安和理论。冯氏怕她又动手,唉呀一声,拽着她的腕子往后扯,安抚道,“翠娘你别动气,咱们好好说。” 韦翠娘拍拍手上不存在的尘土,冷脸随着冯氏坐到一边,眯着眼道,“那就让他说,若是说不出个花来,我就把他塞到鸡窝里去!” 冯氏哭笑不得,摆手道,“这可不行,这可不行。” 桌上饭菜都有些冷了,阿梨把它们都撤下去,桌子擦干净,而后坐在薛延身边听胡安和期期艾艾地解释。 他委屈又无辜,一句话三叹气,“我真的没有那样啊,我是看着街上姐妹两个吵架,觉着很有意思,才搬了个小凳子出去看的……” 韦翠娘一拍桌子道,“你竟然还搬凳子出去看了!” 胡安和后半句还含在嘴里,被这猛地一声吓着,差点咬了舌头。 冯氏给薛延使了个眼色,让他护着点胡安和,又拍拍韦翠娘手背,温声道,“你继续说。” “……我听伙计说,那是宁安知府邱雨生的两个女儿,大的那个是嫡出,娇生惯养、蛮横不讲理。小的那个是姨娘所出,听说是邱知府当初犯错,被贬到大凉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