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在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眼里,确实透着些露骨的调戏意味。谢清明感觉全身的血都涌到脸上去了,八风不动的脾性也开始心浮气躁起来,四肢都开始不听使唤,他赶紧深吸了一口气,心底默念“非礼勿想……” 然而,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脸颊,让他的这份痕迹过于明显的淡定欲盖弥彰。 气氛一时间尴尬到了冰点,把这漫天大雪的寒冷更推向了极致。莫愁心底暗骂这傻小子想什么呢,她就再是个见色起意的主,也不可能这么不分场合吧。 毕竟活得年头久了,油滑了许多,莫愁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掩盖了两人心知肚明的那一点桃色幻象,云淡风轻地道,“今天姐姐给你露一手,烧烤野狼肉,让你看看什么叫上得战场,下得厨房。” 说罢,二人默契的两厢无言,腿脚麻利地把小狼崽子抗到了马上,然后顶着肆虐地风暴,找到了一处可以暂时避身的岩洞。 全程没有一点多余的语言交流,甚至两个人的眼神都没敢触碰到一起。 莫愁干脆利落地撅了些干草树枝,轻松地点燃了篝火。跳动的火苗里传来悦耳的噼啪声,莫愁又麻利地给小狼崽剔了骨,挑出最嫩的一块肉穿到了树枝上,架在火堆顶端,慢慢烤了起来。 谢清明是完全帮不上忙的,哪怕今时今日,他的功力在某种并不为人知的原因催动下,长进了不少,可仍然更改不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的实质。 莫愁也不指使他,半是知道他真的只会帮倒忙,半是觉得自己也应该捡起这谋生的能耐了,毕竟南柯一梦般的裘府生活应当是走到头了,她怕是又要适应与虎狼谋餐饭的日子了。 烤肉的香味开始漫溢出来,湿透的衣襟也被火光烤干了,一片橘色的山洞里,温暖而熨帖。 人活得太舒适,就爱胡思乱想。莫愁怕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刚被老乞丐扇了三个耳光,如今甫一触景,又回忆起当年事来。 几年前的雪夜,裘致尧也是如此笨拙的富家公子哥,让他卸块马肉都不会。 莫愁盯着翻飞的火苗,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知道我和裘如玉是什么关系么?” 谢清明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昨日他在冰洞里说过,不在乎那些前尘往事,确实有往日不可追的豁达,但多少也掺杂着些赌气成分。 如今二人心绪都很平和,再提及这个话题,生出了一丝想要探究一二的好奇心。 “不知道,不过我猜总不会上辈子就是父女关系。” 莫愁给肉翻了个个,觉得谢清明这么聪明剔透的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确实比较委婉了。自己也没什么可遮掩的,便坦荡地道,“他差点娶了我。” 谢清明作为一个心性还算成熟的成年人,自然明白和死人吃醋是一种既有伤风度,又没有道理的事情。可谢清明还是感觉好像腔子里燃烧起了一股无名的妒火,酸得他那颗无处安放的小心脏那叫一个七上八下。 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打翻醋坛子,只能忍痛装大尾巴狼,一副故作轻松地姿态,问道,“那为什么没娶?” 说完,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结巴。 对于这个问题,谢清明多少是有所期冀的。他也说不清自己期冀的是什么,也知道无论如何回答,事态发展的结果已然摆在眼前了。可他还是暗暗期盼,期盼莫愁会回答他,“我不想嫁给他。” 可莫愁既然打算坦白,就没有遮遮掩掩的道理。再加上她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感受到谢清明那细枝末节的异色,便平静地回答道,“还没来得及嫁给他,我就死了。” 这句话无异于当头一盆凉水,给谢清明一腔希望的小火苗浇得个毁尸灭迹。谢清明是个迂腐地保留一丝君子之风的人,所以长期以来,他觉得嫉妒一个人,不免有些小人长戚戚的意味。也就是如此,即便莫愁与广寒那小妖精总厮混在一起,他也没有什么不适之感。 他真正的敌人,是他自己。认识莫愁之前,谢清明总觉得生而为人,无愧于天地君亲师即可。可自打与莫愁相识相知,方知道自己井底之蛙一般,不能窥探这大千世界之万一。他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更没有超长的异能,又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与莫愁相比,实在是个了无生趣,乏善可陈的人。 这“他恐怕是配不上莫愁”的结论,不过处于内自省的阶段,毫不涉及其他人。 可如今凭空杀出来一个与他一样,肉体凡胎,甚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