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此时宅门口敲门声响起。 阿花诧异看向正门,私以为是段家小姐趁着今天星回节跑了出来。她今天忙碌收拾家里,也堆了两个小柴火堆,打算要是阿翔来宅子,他们可以在院子里喜庆一下。 “还好留了人。”阿花好笑和身边的三娘说了声,“也还好你换了衣服。不然要是段小姐发现不对,以后肯定说出去。” 月娘越是神秘,她的染画往后卖出去价格便会越高。 三娘抬起头,伸手将头上缠绕头发的白巾扯开塞到袖口内。她披散长发,将手边的面具佩上。成人礼举行得晚,现下日落西方,只有余晖洒落在宅子中。月娘如同一个多年魂魄不散的女鬼,长居于隐蔽之处。 阿花起身,快步前去门口开门。她脸上带笑,刚去掉门口横木打开门:“段小……你是谁?” 门厅正对着壁照,正门在壁旁。三娘听到阿花的话,从内厅朝着门口斜望过去。将士一身盔甲站在门口,有大半身子被阿花遮挡住。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仍能从将士身上感受到不一般。将士头盔摘下,露出较为年轻的面庞。他朝着阿花微点头,视线却越过阿花看向宅内的人。 银面具,旧衣服。 青年将士开口,说话铿锵有力:“属下奉命,带郡主回沐王府。”他说出的话不容人质疑,好似这偏僻的地方荒凉的宅子里真有什么郡主似的。 梅三娘笑笑了一声,低下头:“这里没有什么郡主。” 她准备对着布再次染色。 青年绕过阿□□直朝门内走。阿花想要拦住人,却被紧跟在青年身后的两位将士拦住。阿花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内心焦急不由露到脸上,皱眉喊着:“你们这些人怎么能擅自闯别人家里?还有什么沐王府什么郡主的?我们听都没听说过。” 她见青年不理她,朝着三娘直接走了过去,激烈反抗起身边两个将士:“我们月娘不过是个染布的姑娘。你们怎么能这样!放开我!” 走到梅三娘面前的青年手持着沉重头盔,从怀里取出对叠好的一张纸。他将纸展开。纸上白纸黑字甚至还有红色的印章图案。 他垂下眼看人没有理睬自己,拿着纸与三娘简述:“梅家与沐王府约定,郡主成年后将在沐王府以郡主身份生活一年,其后回梅家还是继续做郡主,将由郡主自己决定。” 梅三娘惊异再次抬起头。 她视线落在纸上。纸上确实有和青年所说一样的内容,又有一些差别。纸上写的是梅家不会阻拦她梅家三娘成年后前往沐王府,并以郡主身份生活整一年。 一年后,梅三娘如果留在沐王府,将可以郡主身份继续过日子。如果回到梅家,自此以后便与沐王府再无瓜葛。 落款的地方是她祖母梅菊签字以及印章,日期是五年前。她年十一,正在为自己非亲生以及月娘的事愤怒、不甘、痛苦。她借着月娘的名头送了染画给沐王府,想刺一下那狼心狗肺的沐王爷。 最后沐王府的不了了之,恐怕都是祖母梅菊解决的。代价就是这一张纸,也或许不止这一张纸。 从头上拆下的白巾在袖口里,带有淡淡余温。梅三娘眼前能浮现出不久之前梅菊替她哿角子时的模样。她更想到今早娘欲言又止的感慨样。 对于沐王爷而言,梅家只是小小一门户,是普普通通的匠人,家中连士都无。这张纸居高临下,仿佛施舍一般施舍给了三娘一年的郡主生活,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像是笃定了她在被金钱权势腐蚀过后,必然不会再回到梅家。 一如十六年前,他们对待月娘一样。高高在上。哪怕是沐王爷,在深爱的月娘面前,也笃定月娘会愿意为了和他在一起从而屈服于沐王府,暂且当一个无名无分的人再想办法去争夺女主人的位。 青年继续说着:“此次接您回去,除我们这批人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王爷让属下转述,您平日想要做的事情,他不会妨碍您。如果您真的留在沐王府,以后也能将月娘的名字加在沐家族谱上。” 梅三娘彻底放下布。她微仰头对上青年的脸:“你叫什么?” 青年言简意赅报上名字:“俞宁。” 她在面具后的神情冷淡到罕见,罕见到几乎不像是她梅三娘。她问面前只不过听从沐王爷话的俞宁:“你觉得我该回沐王府?” 俞宁并不是只知道听从命令的人偶。他能够年纪轻轻于高位,对很多事看得透彻。如今对于面前这位早年成长在外,只能算匠籍的姑娘而言,回沐王府成为权贵当然是最好选择。 他微颔首:“是。”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