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又给周子澹用三套缬扎染了一套发带,用银丝勾了边。男子常束发,江南男子又喜欢穿颜色鲜亮的。她几乎是各种颜色都搭配着染了一条。 刚送完,第二天周子澹就送了她一条手链。 她出门让阿翔帮忙打了几支男式发髻。她专程画了一些江南山峦或是花鸟的图,镂空设计让阿翔做。阿翔总能复刻出来。她前脚刚送给周子澹,周子澹后脚又不知道从哪里淘来了几件头饰,欢天喜地冒出来直接插她脑袋上。镶金带玉,造价不菲。 沐子芝往小院里椅子上一趟,当场放弃。她望着空中云缓慢飘走着:“我是送礼送不过他了。” 白云和潭梦习以为常,以前还会觉得这种和外男联系太多不太合适,到如今半点没觉得哪里不好。在她们眼里,梅郡主和周家二公子真是差拜堂成亲。 白云这些天穿得粉嫩。她脸上满是笑:“郡主,既然这样,试试婚服吧。” 沐子芝起身去换衣服。换衣服之后,上妆试发型。再是插上那些个身为郡主才该配上的头冠以及各种钗。她自个都搞不明白这个和那个的区别,只知道眼内看着全是华贵。 与此同时,沐王爷的案头上,从京城快马加鞭送来的东西,其中皇帝手谕先一步送到了他这里。他闭上眼,深深感受到当年父亲以及兄长的不易。 为人臣子,为了让帝王心安,要将自己的心头肉远远送去江南。要是送的质子极其随意,不能让帝王心安。要是送的是王妃亲子,那王位继承必然会转给他人。 世子里大世子无能歹毒,另两个世子尚且年幼。 沐王爷开口问客卿:“你说,我该送谁去替代沐煜行?” 客卿缪悠然很聪明。这种事不能随便说,说了很容易得罪人。这问题就和皇帝问大臣,你们觉得谁适合当太子。那真说出谁的名字,就代表了偏向性,更代表了大臣对后继之人有关注,更说得严重点,好似已经觉得皇帝活着没活着无所谓了。 但他到底是沐王爷心腹,便耐心与人分析:“王爷,这不是该送谁去。而是陛下希望您送谁去。沐王府在云南多年,早年有藩王轮番前来,现在有流官与镇守太监。陛下常年和王爷见不着面,总会有一些不放心在内。唯有令人心安,沐王府才能得以重现当年地位。” 沐王爷听到这话,再想后院的糟心事:“……沐煜行不日就会回来。府上世子大多年幼,正是无法离开爹娘的时候。送个能明理的回去。” 缪悠然:“王爷明智。”他很满意。大世子从现下来看,是能对自家亲人下杀心的性子。恐以后对意见不同的客卿不会怎样。送走最好。 前面的消息和决定,自是会让大世子知道。 世子院中没多久,下人们送出来成套杂碎的瓷瓶、撕碎的画作和书籍,甚至还有受伤被带出来颤颤发抖的仆从。府上的其他仆从不敢靠近世子院半步。 沐王妃当然也知了消息。她坐在屋中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雍容华贵的自己,将一根锐利的簪子插到头发中,小心摆正。她微启红唇:“人活着,地位是高是低,都日子荒唐。” 低的人,为了谋生而竭尽全力。高的人,为了活着也要竭尽全力。她自诩为沐王府上下尽心竭力那么多年,有功劳有苦劳,却没想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说要被送去江南就被送去江南。 她不甘心,不能同意。沐王府不会让她跟着去江南,这代表着她可能此生都无法再见到自己亲生儿子。哪怕他有不足,可他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一直一直,都渴望着成为沐王府的下一任王爷,为此努力学习着如何统领将士,学着治理民生。 沐王妃站起身,打开了一个木盒。木盒中放着一枚香囊。她将香囊取出,佩戴在自己腰间。腰间香囊与寻常香囊看上去没有任何差异。 她走出房门,带着侍女一道前往沐王爷的房。如果沐王爷死了,沐王府办丧,世子继位,必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