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么准备这么多东西……”沈兰溪故作为难的问。 祝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语气无甚起伏,“不算多,这是嫡妻的份例。” 沈兰溪哑言,是她没见过世面了。 两人往马车那边走,沈兰溪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问了一句:“你原配夫人的回门礼也是这么多吗?” 祝煊掀帘子的手一顿,回头看来。 沈兰溪被他平静无波的眼神瞧得忽的有些不自在,小声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愿说就算了。” “时隔太久,记不清了,”祝煊微顿,“母亲那里应当有礼单,你若是想知晓,我去让阿年去找母亲要来。” 沈兰溪忽的觉得臊得慌,连忙摆手,“不必,我当真只是随口一问。” 她说罢,扯开挡在马车前的祝煊,踩着脚凳钻了进去。 祝煊皱了皱眉。 这礼数…… 刚小跑着出来的祝允澄,却是被沈兰溪方才的动作惊得瞪圆了眼睛。 他从未见过谁敢扒拉他父亲的! 便是他母亲在世时,对他父亲也是恪守礼仪的,从未有过如此逾距之举! 祝煊一转头,就对上了自己儿子痴傻的脸,刚捋平的眉又皱了起来。 祝允澄被他看得连忙收起脸上的神色,疾步过去,规规矩矩的行礼,“父亲。” 祝煊淡淡‘嗯’了一声,“出门在外,要注意礼仪。” 祝允澄:“?!” 好意思说我!刚才你媳妇儿的动作我可是看见了啊!你怎么不说她啊,柿子就捡软的捏! “……是。”小儿郎忍气吞声。 沈兰溪正捏着荷包里给她装的葡萄干吃,瞧见上来的高大男人时不免愣了下,脱口而出一句,“郎君不骑马?” 祝煊倒是坦然的坐下,抚了抚衣摆才答,“天冷。” 沈兰溪挑起帘子看向外面,只见那枣红色骏马上坐着一小孩儿,脸上带着些委屈与不忿,与在她面前的桀骜乖张如同两幅面孔。 “……那澄哥儿也冷啊。”她有些无语的道。 祝煊从旁边的小抽屉里拿了本书出来,这次脸眼皮都没动一下,“少年郎,火旺。” “……” 沈兰溪嘴角抽了下,无言的撇开头,默默地放下帘子,继续捏着荷包里的葡萄干吃。 马车出了朱雀大街后逐渐热闹了起来。 沈兰溪看了眼对面像是入定了似的人,偷悄悄的把马车帘子掀开一条缝。 正是半上午的时候,街道两旁是小摊贩,隔得老远就能闻到各种吃食的味道了。 祝煊掀起眼皮看了眼那条缝以及某个看得入迷的人,犹豫一瞬,垂了眼只当作没瞧见。 外面的街景越来越熟悉,沈兰溪的心情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从前她只当自己是寄住在沈家的,与沈家众人没有情感牵连,只偶尔沈兰茹来找她玩,她顺便逗她解闷儿。 但是如今再回来,却是莫名真的有种回家的感觉,不是随便的某一住处,是回家。 “郎君。”沈兰溪突然唤他。 祝煊抬眼,与她对视,“怎么?” “我饿了。”沈兰溪摸摸肚子一脸无辜道。 祝煊的表情有一瞬间龟裂,目光下移到她腰间瘪了的荷包上,又看了眼她肚子。 沈兰溪不看他的脸色,自顾自的说:“我想吃街角这家的醪糟汤圆。” 祝煊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与外面驾马的人道:“在旁边停下。” 沈兰溪立马笑眯眯的与他道谢,撩起帘子唤来元宝,“去买两碗醪糟汤圆,问问绿娆要不要吃,吃的话就多买两份,我出银子。” 元宝欣喜的应了一声,与绿娆说了一声,便跑去了街角的小摊前。 林氏对子女不严苛,过节时也是准许沈兰溪出来逛逛的,带着一两个侍卫便是。 这家醪糟汤圆的味道极好,她与元宝都很喜欢,沈兰茹也喜欢,只是她脾胃不好,吃不了几个。 元宝手脚利落,不过几息便带着打包好的四份醪糟汤圆过来了,递给沈兰溪两份,自己带着两份,颠颠儿的上了后面装回门礼的马车与绿娆同食了。 沈兰溪迫不及待的吸了口气,是熟悉的味道。 她吃了两个,才想起对面看书的人,假惺惺的问:“郎君可要尝尝?” 祝煊瞧了一眼她手里唯一的汤匙,摇摇头,把书收了起来,开始闭目养神。 沈兰溪毫无心理负担的大快朵颐,吃两口,喝口汤,真爽。 身处闹市,马车外喧闹至极,祝煊耳边却是只剩下了她吃东西的声音。 只是听着便觉得垂涎。 马车里一股淡香的清甜味儿。 那东西……应该挺好吃? 他睁开眼,瞧向她旁边的那份,“可否给我尝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