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昨日着凉了吧?” “不妨事。”祝煊温言道。 瞧他不欲多说,肖萍也极有眼色的不再多问,与他说起了今日要做的事。 两人出门早,赶去赵府时也不过天光大亮,宅子有些旧了,但瞧得出,是被人用心打理着的,就连门口石缝里的青苔都被收拾了。 而肖萍与赵义显然是熟稔的,开门的小厮并未前去通秉,直接引着人步入了府里。 赵义长得五大三粗,两道剑眉似是要划入鬓里,身上的衣裳单薄,裹着一身腱子肉,手握长枪,一招一式又快又狠,蕴着无尽的力量,瞧见他们过来,提着长枪走了过来,在这风吹细雨的天儿里淌着热汗。 祝煊头顶还撑着伞,两厢对比,愈发衬得他似是一豆腐白的文弱贵公子。 “祝大人。”赵义与他拱了拱手。 祝煊回礼,“赵将军。” 赵义看向肖萍,眉间沟壑深深,“又来堵我?” 肖萍没少干这事,被他戳破也不觉窘迫,反倒咧着嘴笑,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天,“瞧见没,还在下。” 这暗示得明晃晃,赵义性子直,也不会装傻充愣,直接拒绝道:“不借!” 肖萍‘诶’了一声,立马献殷勤的凑上去接过他手里的长枪,又讨好的为其撑伞,“我也是没法子啊,你也知道去年那点儿收成,杂七杂八收上来的银子早就用完了,但这田里水涨等不了人,若是不赶紧疏通,今年的收成又得糟。” 赵义冷哼一声,倔强道:“营里的将士是来守城的,不是成日去给你做苦力的。” 肖萍动之以情没用,又开始晓之以理,“不管是守城还是疏渠道,不都是为了百姓?如今城门且安,但疏渠迫在眉睫,轻重缓急晓得吧!” 年年翻来覆去的这几句话,赵义听得耳朵生茧,“事有权重,职责分明,没银子就让你衙署的人去通,作何来使唤我的人?” 肖萍面色苦不堪言,倒苦水似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衙署加上我家里的,总共才几个人?他们就是不眠不休的干几日都干不完的啦。实在不行,我付银子好吧,你去拿纸笔,我给你打欠条。” 赵义气得瞪他,险些炸了,“还打欠条!我他娘手里都攥着你五六张欠条了,你倒是还啊!” “……” 祝煊险些被这雷霆万钧的一句吼得笑了,又竭力忍住。只是不由得想,若是沈兰溪在这儿,约莫会听得开心。 肖萍没脸没皮得像是街上的无赖,“左右都攒了几张了,也不差再多一张嘛,等这次征了夏税我就给你销账好了吧,作何这般瞧我,你我相识几十年了,我肖子埝是那赖账的人吗?” 赵义白他一眼,刚要开口,一个女婢行至近处来。 “禀将军,夫人摆好膳了,见将军迟迟不回,便差婢子来催催。” “知道了,去多摆两副碗筷。”赵义道。 女婢退下,肖萍立马又放下知府大人的面子,继续喋喋不休的游说,甚至翻起了往日的旧账,“……不说旁的,就说你之前与你婆娘的事,是谁在帮你,还不是我肖子埝!我又出钱又出力的,身上那十两银子的红封还没捂热乎,直接都给了你,我让你还了吗?那阵儿我还费劲儿巴拉的的帮你躲开你阿爹,为此我可是被我阿爹揍了一顿马鞭,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好,如今身上还有印子呢,不信我给你瞧瞧——” 肖萍说着就要解腰封脱衣裳,给他瞧后背的马鞭印子。 赵义忍无可忍的按住他的手,丢脸到脸红,“借你!” 说罢,又气得咬牙:“陈年烂谷子的事也要翻出来说,不够你丢人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