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煊抬手叩门,间顿相致的三声,里面没传来声音,手下微微用力,吱呀一声,木门敞开一道缝来,缓步步入,寂静无声,绕过屏风,却是见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再抬步时,脚步明显急促了些,让阿年去请大夫,又唤来守夜的下人,声音又沉又静:“没发觉小郎君发热了?” 声音刚出,那小厮便跪在了地上,“郎君恕罪,昨儿小郎君说是不必守夜,小的就没留在屋里。” 祝煊敛了些情绪,又问:“几次了?” 静默一瞬,小厮垂首低声答:“禀郎君,自小郎君受罚之后,就、就没再要小的守夜……” “知道了,下去吧。”祝煊摆了摆手,又返回到了屋里。 郎中还未到,他只让人添了一床棉被来,手搁在那孩子脸颊额头上烫人的很。 发热的人贪凉又畏寒,刚用凉水净过的手搁在脑门儿上,舒服的紧,不等祝煊挪地儿,那脑袋自动的追着那抹凉意。 “父亲……”祝允澄悠悠转醒,眼皮又烫又沉,嗓子也干得有些疼。 祝煊扶他坐起,递了杯水给他,“先润润嗓子,我让阿年去请大夫了,片刻就来。” “父亲,我今日不能上学了。”祝允澄却是道。 “嗯。”祝煊从他手中接过空了的杯子,“身子不适,昨夜怎的不说?” 祝允澄靠在枕上,脸上的红晕持续未退,整个人瞧着似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儿着脑袋道:“昨夜不觉得,我还吃了烤兔肉呢,很好吃,母亲虽是没说,但您烤的确实比我烤的好吃。” 祝煊:“……” 这是随了谁,病着也只记挂着吃? “父亲,我想吃葡萄。”祝允澄烧得难受,想那沁沁凉凉的葡萄甜甜嘴。 祝煊垂眸瞧他,这个孩子他自认教导得尚可,如今却是惊觉,从未见过他这般软和的时候,从前总是能从他身上瞧见自己幼时的模样,也能看出些他娘亲的内秀,但现在,他这般撒娇的样子,倒是让他瞧见了些那还在赖床睡大觉的沈兰溪的样子。 “父亲?” “等大夫先来瞧过。”祝煊极有原则道。 祝允澄立马瘪瘪嘴,他就知道,他不是父亲最宠爱的小可爱! 瞧见那小孩儿脸上毫不掩饰的失望神色,祝煊在心里叹口气,补了一句:“现在只能吃一颗。” 只是这一颗葡萄,眼巴巴的人最后还是没吃着。 阿芙端着一碟子葡萄进来时,恰好遇见了阿年请来的大夫。 望闻问切,只一眼,那大夫就让阿芙又把那葡萄原封不动的端了出去。 “还请祝大人见谅,小郎君受了风,吃不得这些凉物,近日虽是天热,但还是要吃些青菜米粥之类的清淡饭菜养着。” 这位大夫还是先前给沈兰溪诊脉的那位,“我开个药方子,您让人抓几贴药来,一日三顿的喝着,过几日便能好。只是这高热着实是难受,须得人在跟前儿精心照料。” 想起方才,他又不禁补了一句,“若是实在想吃葡萄,让人熬了水喝也是一样的。” “多谢大夫。” “祝夫人可要一并把个脉?”大夫背着药箱,遇见打着哈欠过来的沈兰溪,不觉问道。 小娘子长相明艳,却是亲人的紧,瞧着就觉得心情好,让人忍不住想起家中的孙女儿来。 沈兰溪嘻嘻笑了声,“成啊,我这些时日嗜睡又能吃,都长了好些肉呢,大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