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沙发上,腿上盖着一层厚厚的毛毯。白皙的手指搭在书角一侧,手背抵在太阳穴上,却纹丝不动。 连一页也不曾翻过。 窗外有雪花在空中翻滚的声音,温以宁抬眸望向窗外,她蓦地伸出手指,在玻璃窗上划着圈。 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温以宁瑟缩了下,又抱着暖手炉取暖。 今天,是音乐会的日子。 温以宁舔了舔唇,目光又落在她藏音乐会门票的地方,指节轻轻动了下,在书角边缘处摩擦。 沙漏中的细沙从缝隙中穿过,有细微的声响发出。 思忖片刻,温以宁还是慢慢动了动身子,掀开毛毯下地,踱步至书架前,缓缓蹲在书柜前。 她很少会自己取东西,以往这种事都是佣人代劳的。 音乐会的门票被她夹在书册中。 倒数第一层的第三本书。 温以宁记得很清楚。 犹豫半晌,她终于慢慢伸出手,指尖在触到书册的那一刻时,门口突兀地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温以宁猛地缩回手,瞪大着眼睛望向门边,只听张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小姐,许医生在楼下等你。” 张妈推门进屋,见温以宁光着脚蹲在书柜边,眉心一皱,“小小姐,你怎么又没穿鞋子就下来了?” 说着,张妈已经俯身将棉鞋放在温以宁脚边,搀扶着她穿好鞋子。 许诺? 温以宁皱眉,视线又不由自主落在脚边的那本书籍上。 她和许诺虽然见过几次面,却也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谈不上朋友。 “张妈,许医生有说是什么事吗?” 他昨天才过来把脉过,不可能再过来一趟。 张妈摇头,微顿,又补充道:“他说和你约好的。” 闻言,温以宁双眉皱得更紧,她紧了紧五指,任由张妈搀扶着自己下楼。 许诺果然在一楼的客厅等着自己,温以宁下楼的时候,他正好低头看着时间,听见声响,男人稍稍抬头,眉宇间有笑意掠过。 深黑色的大衣更衬得男人身影颀长,许诺背光而站,言笑晏晏地盯着楼梯上下来的小人。 一盏小脸藏在米白色的毛衣之下,娇俏动人。 “许医生,”温以宁朝楼下的男人微一点头,余光瞥见男人手心攥着的门票,脚步一顿。 她侧身对张妈道:“张妈,我有点冷,你上楼帮我拿件衣服。” 等人消失在楼梯转角,温以宁才下楼走到许诺跟前。 “许医生是过来送药的吗?”温以宁抬头看向男人,余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男人手心的东西上。 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对上许诺的目光。 “不是。” 许诺笑容淡淡,清冷的眉眼间掠过一丝狡黠。 “我来接温小姐去音乐会。” 他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诉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一般,听在温以宁耳里却仿若惊雷。 有那么一刻,她几乎想要直接拒绝,温以宁张了张嘴,只是话未出口就听见许诺道。 “薛凝很少在国内举行音乐会,错过了就等不到了。” 未出口的话哽在喉间,温以宁动了动嘴唇,最后也只是化成了一个轻轻的“嗯”字。 她垂首敛眸,只是远远看一眼,应该没问题。 有了许诺的掩护,张妈自然也不知道温以宁的去向,只是临出门前多嘱咐她添了一件外套。 厚重的外套几乎将温以宁整个身子包裹住,只能看见一张白皙的小脸。 饶是如此,出门的时候温以宁还是被迎面的冷风吹得一个哆嗦。她眨眨眼,鸵鸟一般缩着头躲在围巾里。 有雪花落在温以宁睫毛上,许诺稍稍侧身,和身后的佣人说了一句。 雨伞很快送了过来,许诺握着伞柄,伞面往温以宁的方向倾斜,护着她前行。 举止进退得宜,清冷矜贵地像翩翩公子。 雪天路滑,许诺花了点时间才到音乐厅。 下午一两点的时间,天空却暗得吓人,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