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与信王府的别业就一墙之隔。虽说成王那头也有温泉馆,可堂兄的地盘哪有自家地盘自在。 哪知他前脚才进去,正琢磨着将衣衫脱下后该藏在哪里才不容易暴露行迹,就听到外头有人说着话进来。 情急之下他赶忙和衣下水,藏进了巨石罅隙中,打算等来人走了再悄悄离去。 “哦,对了,既说到这里,你是不是该考虑给我个名分了?”赵澈说得理直气壮,却因想起白日里某些画面而烫红了脸。 滚烫热气迅速蔓延至周身。 “你你你!还好意思提!”忍无可忍的徐静书恼羞成怒以致瞬间胆大包天,在他鞋面上踩了一脚,“给你个流氓名分要不要?!” 踩得并不重,就在他鞋面上留了个小小的脚尖印。兔子式惩戒。 “你好端端藏着不行吗?做什么突然……露面。” 想起在水趣园里发生的事,徐静书捂住快冒烟的脸,恨不能挖个坑,把面前这个流氓就地埋了! 偷看还敢要名分,这脸皮厚得,可真是个成大事的人呢。 **** “哦,这就是你需要向我解释的问题了,”他伸手摘去徐静书发间的几瓣落花,淡淡笑哼一声,长臂环过她的腰身,“看李同熙看到入迷,眼睛都忘了眨,嗯?” 心上的小姑娘看别的男子看到入迷!乍闻这种惊天噩耗,鬼才能气定神闲继续藏身!当场就像泡在一池热醋里,由内而外酸到发苦疼好吗! 徐静书挣了两下,没挣脱。 “那是小五儿瞎说的,我才没有看入迷。是想到旁的事情走神而已。”她并不抬头,只伸出手指在他肩上戳了戳。 赵澈握住她试图撒娇蒙混过关的手指,环在她腰肢身上的手臂略略收紧,将下颌轻抵她头顶发旋。 静默相拥片刻后,赵澈无奈一叹,苦涩低语:“有件事,虽我私心里很不想说,但总觉得还是该让你知道才好。原打算等手头这桩事忙完回去后再告诉你的。” “什么事?” “我让人查过了,当年最先冲进甘陵郡王府的,除了大理寺的人外,还有皇城司的人,”赵澈目视星夜穹顶,尽量保持中立平和的陈述语调,“因事发突然,皇城司指挥使周筱晗是就近抽掉的一队人,所以,那时才进皇城司三个月的武卒李同熙就也在其列。” 之前徐静书说官考头一日遇到个“讨厌的人”后,他便留了心叫人去查。 他将从多个渠道得来的消息做了印证,确认李同熙当年参与了那次行动。 也就是说,李同熙可以称得上是徐静书的救命恩人之一。 或许这多少能解释他对徐静书的古怪。虽不知他是缘何认出她来的,但他一定很清楚这个小姑娘是他当年救出的那些小孩儿中的一个。 “我犹豫了几日,虽是万般不情愿,”他拿下颌轻蹭她的发顶,“但还是觉得不该瞒着你。” 救命恩人。这词对赵澈来说真是格外的刺眼,字字酸得扎心。 在最初得知这个真相时,他的第一个感受就是捶心肝。他错过了救她于水火的那个瞬间。 那时的赵澈只知徐家有个远房小表妹要来投亲,却迟迟不见登门。可他不知,那时的徐静书与他同在镐京城已长达半年,一直在绝望的境地里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然后他想,将来要待她更好,好到让她彻底淡忘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好到让她相信这世间美好的一切会始终与她同在。 可没过多会儿,他就猛地想到另一个问题,盛春三月里却如坠冰窖。 太多话本子、戏折子里的嗔痴缠绵都由此而起。 由不得他不心惊胆寒。 所以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半个字都不想让他知道。 可他又太清楚徐静书的心性为人,明白这件事对她有多重要。 她一定会想知道的。 若她将来因这被隐瞒导致的后知后觉而懊悔自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