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抹余晖沉下地平线后,织柔与明水涯站在了玉州城门口。 城门守卫远远看到天边有飞行御器而来,早就去通报了城主,故而二人一落地,便看到玉州城主拄着拐杖在门口等候。 城主外貌六十岁上下,身形略带瘦弱,但看起来还算康健。之所以拄着拐杖,是因他只有一条腿,另一条裤腿空了半截。 “二位仙长,便是从祁州而来吧?” 老人朝二人行礼:“在下玉州城主秦千山,刚刚太虚山通过传音铃将事情始末告知老朽,辛苦二位仙长了。” 织柔回了个礼:“秦城主不必多礼,今我来此,是受赵城主委托,要将祁州城主令交付给他的侄子。” 秦千山怅然道:“……赵阔,唉。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二位仙长先随我回府。” 上了秦千山的马车,不过几个拐角,便到了城主府。 对比祁州,玉州城内范围不到它一半,街边房屋因风化而显得老旧不堪。 街上往来平民,皆用衣物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以抵御风沙。 玉州在荒凉的戈壁滩上修建而成,且地理位置偏西——再往西边去八百里,便是太虚山弟子们的驻扎地,而驻扎地背后,便是无回海。 无回海是一片充满瘴气的沙漠,在那里,封印着魔门。 换而言之,玉州便是离魔界最近的地方,再加上环境恶劣,故而贫瘠。 “二位仙长,请先在此歇息,老朽带霄儿那孩子过来。” 秦千山领着织柔二人到客堂后,招呼侍从上了茶,便暂且离开。 一时间客堂陷入沉默。 明水涯观察着织柔的神色,见她只低头喝茶,叹了一口气:“阿柔,你还未回复我。” 织柔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并不做声。 “你瞧,我叁年前便该与你在一块,可你临头反悔,留我一个人孤苦伶仃…” 明水涯起身,走到织柔身后,两手撑在桌角,弯腰将对方环在怀中,鼻尖蹭着她的鬓发。 “明,明水涯……秦城主快要回来了,你,你坐好!” 织柔双手捧茶僵坐在凳子上,对方的鼻息轻轻拨撩着她,让她不敢乱动,只能口头呵止。 只是这句话毫无作用,看着她耳朵逐渐红起来,明水涯眯起眼睛,张口便咬住她半只耳朵,舌尖顺着耳廓勾了一圈。 “!?”织柔惊得跳起,茶杯跌落在桌子上,转了一圈,茶水全数洒出。 “明水——!” “二位仙长……” 早在织柔起身时便坐回自己位置的明水涯,好整以暇地看着捂着耳朵脸颊通红瞪着他的织柔,打开折扇只露出双笑弯的眼睛。 秦千山刚带着一位白衣戴孝的青年进了屋便发现气氛有些不对,看看洒落的茶水,又看看一坐一站的二人,迟疑开口:“老朽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秦城主见笑。” 织柔重新坐下,长长呼了一口气,平息心情收拾好茶杯:“方才不小心打翻了茶,抱歉。” 听此,秦千山也不多问,朝二人介绍道:“这位便是秦霄,是我的孙儿,也是赵阔外甥。” 织柔抬头打量秦霄,发现他长相和赵阔有些相似,却又比他更清秀几分。 此时他一身白衣戴孝,眼眶通红,眉头紧锁,虚虚抬手行礼:“二位仙长。” 织柔从收纳袋中取出城主令,按在桌上推递给对方:“你舅舅他…说他对不住你,又让你孤身一人。” 秦霄定定看着桌上的令牌,喉结上下滚动,最后手指微颤地拾起。拇指抚过令牌上凸起的刻字,捏紧了:“劳烦仙长了。” 织柔摇头:“不劳烦,只是顺路而已。” 秦霄未再言语,他将令牌放入袖口,对着秦千山说道:“爷爷,如若无事,孙儿就先行告退了。” 看他出了房门,秦千山开口:“霄儿是可怜孩子…”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望着门槛出神:“二十年前那场大战…他的父母便死在魔物手下,而今……” “这不还有你陪着他?”织柔问。 秦千山摇头:“老朽也陪不了他多久了,老朽并无灵根,那一场大战也受了伤,而今已是强弩之末。” 织柔目光落在他空荡荡的裤腿:“……是指你的腿?” “对,这条腿。”秦千山沉下脸:“被一只魔咬断了。” 魔造成的创伤都带着死气,会一直缠绕在伤口上,不断腐蚀,且有蚀心之痛。 因此哪怕是修道者,都无法彻底恢复伤口,最多消除八成,剩下两成,虽无大碍,但如细蚁啃食,总归是日夜煎熬。 织柔的眼睛快速眨了眨,她想起那个少年——死气造成的伤口从下颌角斜劈到胸口,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