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谢。”沈宝用提步而入。 薄且盘腿坐在窗前矮榻上,面前榻桌上摆放着一册书。他慢慢地翻着,看上去十分认真。 沈宝用上前几步,在那矮榻前跪了下来,她抬头看着薄且道:“殿下,自打陈大人当了都尹,以前的好多疑案难案都是他破的,他一心为民办案,他根本不是忤逆之臣。” 薄且停下翻书的手看了她一眼,她眼中满是殷切的光,他漠然地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那册书。 沈宝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所有的光都灭了。她缓缓道:“你要如何才放了他?” 薄且“啪”地一下把册子合上,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反问道:“你觉得呢?” 这里的每一息每一时对沈宝用来说都十分煎熬,但在薄且这里却恰恰相反,他终于可能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吐出心中郁气。 所以,他才不会那么快地给沈宝用答案,他要听她说。说得慢不要紧,说不到重点也不要紧。她不是很能说很硬气吗,句句戳人肺管,有时甚至能给他气到语结。 这一次薄且倒要看看,她这张不服输的利嘴会怎么说。 沈宝用在薄且紧盯着她的目光下道:“我从今日起自愿留下,从此在园中做奴做婢,任打任骂,我的都城户籍也交由殿下掌管。” 薄且眯了眯眼,她可真行啊,在他刚觉舒气的当口,她轻而易举地就能挑起他的戾气。 “做奴做婢?沈宝用,你知不知道能侍候我的奴婢都得身家清白,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配吗。” 薄且越说越气,“收起你的小心思,到如今你还敢愚弄我,你有的难道只是一张都城户籍,做乞丐时你可以说没有明乙县的户籍,被沈家收养后,难道还没有吗。只肯把新户籍交出来,旧的那张只字不提,你私藏起来是想要做什么?你胆子可真不小,真当我傻吗。” 薄且掐住她的下颌:“不见棺材不落泪。好,我让你见。” 不容沈宝用再说话,薄且对外喊道:“来人!” 玺儿走了进来。薄且一指沈宝用:“带她去水牢,让她亲眼看着。” 沈宝用心里一颤,她有预感自己将会看到什么,但她不能不去,她想要知道陈松的处境。 玺儿过来把沈宝用搀扶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玺儿觉得沈姑娘怎么这样的轻,好似一阵风过来就能把她吹散了似的。 路上,沈宝用问玺儿:“你以前去过水牢吗?” 玺儿:“去过两回。” 沈宝用不说话了,只沉默地跟着玺儿。 待又走了一会儿,沈宝用忽然又问:“那里死过人吗?” 玺儿暗叹口气,但还是实话实说:“死过。” 这一次沈宝用马上就问:“都是怎么死的?” “溺死的饿死的,下身溃烂而死的,还有吓死的。” “就没有活着出来的吗?” 玺儿摇摇头:“能被太子殿下关在水牢里的人并不多,都是些不仅要盗取园中财物还想杀园子中人的恶人,是悍匪,所以他们死有余辜。” “可陈大人不是对吗,他不是恶人,他还有可能被放出来的,是不是?” 面对着沈宝用希冀的目光,玺儿心直口快:“陈大人的罪责可不比他们轻,他已知这里是太子住的地方,他还敢擅闯,甚至还与太子动手,这事就算闹到哪里去,说他忤逆都不过分。” 沈宝用步子慢了下来,玺儿又说:“其实,能救陈大人的只有姑娘你了。” 沈宝用至此不再出声,直到玺儿带她来到一扇被涂得乌黑的大门前,此门略高于一般的院门,门上有檐,檐上坐着凶兽,张着大口似能把人吞进去。 大弘各地的水牢都是这样颜色款式的门,取震水抗火之意,这样的牢房本就比一般的牢房要阴邪得多,污糟的很,势必要用大阵守着。 沈宝用不知道这些,她只觉人一到这里就冷了下来,身冷心冷,她甚至牙齿都忍不住上下要打架。 这里当然要比外面凉快一些,但不至于像沈宝用这样,冷到打颤,她是心境的原因,是以这种寒颤更不好控制。 与沈宝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