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天没有遇到李想,如果那天走得再快点或再慢点,也许就不会再次遇到他。 可是那时她没有想那么多,看着面前的人平静又带着审视的目光,泠泠知道他一定是把自己忘了。 她手舞足蹈地给他比划着:“我就是那天,运动会,那个,晕倒了……”她突然想到什么,脸“倏”地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声音小下去。 那天芬芳警告她的话她不是没有听见。可是妈妈从小就告诉她,认识一个人要靠心,靠眼睛,不能靠耳朵。她相信芬芳,可是更相信面前的人愿意在她晕倒时毫不犹豫地送她去医院。 他……不是个坏人。她肯定地想。 陈忆许看着还在出神的何泠泠,有些嫌弃地把搁在他袖子上的小爪子拿开,继续往上走。 他是打算去天台抽烟的,那儿是学校为数不多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他倒不是怕处分,他是不想那个多事的老师什么事都要详细地告诉家长。 现在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叽叽喳喳的小家伙拦住了去路,他摸了摸裤兜里的烟,心里有些躁意。 陈忆许没有管她,将步子迈的更大了些。 泠泠回过神来,着急地追上去:“哎哎,你先别走……”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爪子又抓住了他的衣服,他皱着眉回头,本要发作的他对上了一张笑盈盈的漂亮小脸。 “我请你吃饭!”泠泠看着脸色很不好看的人急忙开口。老爸老妈说被救要学会报恩。 陈忆许的眉皱的更深了些,他的眼睛漂亮却含着冷光。泠泠有些退缩。她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气势和声音都明显小了下去,“好不好嘛……”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一眨不眨,里面带着真诚与恳求的意味,还有丝丝的畏惧。 却没有因为畏惧转身离开。 他一瞬间愣住了。 这是他最常从周围的人眼中看到的情绪。整个学校,甚至连老师,都很少有人不怕他。脾气不好,性格乖戾,这是多少老师与同学给他贴在身上的标签。 他不在意,他确实喜欢用拳脚解决问题。见血了,才能暂时让他们安静一会儿。他希望别人见到他时露出的不是斜视与猜疑,哪怕替代这种情绪的是恐惧。 可是面前的人,竟然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他不喜欢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中的感觉,从上往下走。泠泠被逼着倒退,小脚探索着下楼。可仍旧没有回头跑开。 直到退无可退,她一个踉跄,几欲摔倒,被他搂进怀里,两人贴的很近。 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你不怕我。” 她听见他开口,是陈述句。 这个时候还是示弱比较好,虽然杜芬芳说的话的真实性有待考究,但她确实经常在学校的通报红榜上看见“高二一班陈忆许”几个大字。报不报恩的,她觉得自己还是别拿自己的小命冒险更保险。 “怕!”她在他怀里用力点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她仰头看见陈忆许正盯着她,他眼角的痣真好看,他的脸真是让她一遍又一遍地忍不住走神。这样正视他,她才发现他的嘴角有些淤青,事实上,他的手臂上也有一条刚缝了针的伤疤,是与高三的学生抢球场时打架留下的。 手臂上的伤口有些痒。他在心里冷笑一声,“骗人精。”他松开她。 泠泠的脑袋轻砸在身后的墙壁上,发出“咚”的响声。 可是忍不住看看她的名堂。他大步往下走去。 泠泠揉揉脑袋嬉笑着追上去,“东门的川香麻辣烫!” 她追过去扯住他的衣服往右走,“这边这边!”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