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长安后,付思昱奏请皇上开始大刀阔斧的给朝臣摘帽子,将结党营私的官园一扫而空,当年录用一批新士,实施新政,下设三公,分设九部,集权中央。 以四皇子为首的朝臣几乎将整个朝堂翻了一番,那一年正值孟夏,史称孟夏政变,这一新政调动了各地资源补给,解决了江南水患,地方官员皆不从中央调配,选用地方名士,这一政策让许多金玉蒙尘,志向高远的名人们得以展现才华,一时间,举国呈欣欣向荣的繁华之景,百姓安居乐业,富足安康,呈大同之景。 这一年,皇帝正式下发召令,退位让贤,遭四皇子推拒,皇帝之位名不副实。自此,更坐实了东宫谦卑之名,一时东宫之名流于人间,市井皆有打油诗来调侃功高盖主这一现状。 这一年,付思昱到各地去体察民情,几乎走遍了万里山川,世人皆知他体恤民情,慈悲为怀。可又有谁知,他踏遍万水千山,只为寻一人。 这年付思昱几乎走到了顶峰,他从来没有拥有过的殊荣,全部冲击到了眼前,除了宋熙时不时要来找他麻烦,其他的一切都在朝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他父皇基本已经将朝廷的事都推到了他身上,付思昱几乎忙到脚不沾地,他也忘记了自己上一次好好睡觉是什么时候了,似乎是上个月,又似乎是半年前。他没有停下来,他也不敢停下来。 午夜梦回时他总看到偲偲那双绝望枯槁的眼睛,她浑身浴血的对他道“愿来世无缘,愿今生不见。” 他惊醒后下意识的去找那如水般的人,可摸到的只有身边的一缕凉风。他不得不认清偲偲离去的事实,当他每次确认这一点的时候,心就不由得刺痛起来。 这时候他会喝酒,会去处理折子,会去忙着赴宴,会微服私访,当他忙到没有时间再想起她时,那个脑海里告诉他她已不在的声音也不再响起。 可是人总会有扛不下去的时候,三年后的一天他没有一丝预兆就胯了身子,那时长安正好在下雪,他踩着那白色的细雪,没有任何征兆就倒在了雪地里。他身旁的侍从吃了一惊,急忙俯下身子想将他扶起,可再看下去,他却是骇然了,付思昱的嘴里猩红一片,瞳孔已然溃散,那血腥融在了白雪间,将那片白染的刺眼万分。侍卫大喊来人,宫人的脚步慌乱,纷至沓来,付思昱听在耳中,像是鼓点。 他倒在那如被的雪地里,力气被抽干时才觉得自己其实好累了,他眼睛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小黑点,第一次他可以什么都不想的躺倒在地,不知为何,他心里是前所未有般的平静。 他迷迷糊糊间觉得就这样也好时,却看到她一身白衣微笑着冲他招手,对他说着话,眼睛里带着藏不住的欢喜,目光温柔和煦,眼睛弯弯像似月牙,她抬起手想接住那雪花,眼神却是在看他“下雪了。” 偲偲,下雪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