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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你会选择帮我呢


    “怎么了?”他想说的是你现在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是不是吃过药。

    舒笛无心其他,她今天所有能量全部被金融专业名词吸得寸丝不挂。

    “等我半小时。我先把那摞子文件翻完。”

    后面长桌上一片狼藉,专业名词书籍和a4纸张层层堆迭。笔电,手机,黑色中性笔,冰美式,坚果棒,巧克力四周摆放。

    程之衔放手,自顾自地换上门口一次性拖鞋,“你这工作强度,大学上的清北?”

    舒笛假笑,“我新东方的,学拖拉机。”

    行吧,看她这样子应该没事。他随口问舒笛,“还没吃饭?”

    “吃了坚果棒。”

    程之衔二次踏进她家厨房,问她还想吃什么。

    舒笛想了一会儿,放弃思考,“随便下盘水饺就行。”

    程之衔满是诧异,“什么下把睡觉?”

    他贱嗖嗖地双臂交叉搭肩膀上,“你对我别有用心啊!”

    舒笛一根鞋绳勒死他,“我说水饺。”

    程之衔笑得特狂妄。

    她懒得理他,“你看着做吧。我不吃油腻的。”说罢舒笛继续窝在沙发下埋头苦干。

    要她一个文科生翻译金融类战略汇报书,无异于让一个回民去做蚂蚁上树。

    舒笛很享受打磨自己的过程,近乎自虐的快乐。在完全未曾涉及过的领域里一点点吸收那些错综复杂的信息,持续逼疯自己再重新整理心态。随后继续吸收信息,排除信息差值,整理思路。

    途中有无数次被任何一种逻辑打乱再疯狂填补的时刻,会让舒笛忘记很多烦恼。她可以重振旗鼓,变得更加专注。一直沉浸在此达到心流状态。

    打磨的结果称心如意,足够吸引她。渐渐地,过程她也乐此不疲。

    “舒笛,你家花生酱在哪?”

    舒笛没应。

    程之衔走出来,“你家......”

    她侧头凝眉,嘴里咬着一支黑色水笔。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下巴一直点个不停。电脑屏幕光线打在那张神情淡漠的鹅蛋脸上。

    随后,她又放下黑笔,念电脑上的文件。

    只听见一口顺畅的英式英语。英式比美式发音肌肉更用力,但舒笛唇周全然放松,声音很柔和,有种稳重的温柔。

    程之衔很想听她跟翻,或是给他唱一首英语歌。

    画外的人被夺走心脏,眼里再没有别人,画里的人眼里波澜不惊,装不下任何人。

    客厅一片谧静,只有程之衔的脉搏扑通扑通。

    舒笛沉浸在一件事里面的状态太过忘我。这是他第一次看她工作的样子。

    几盘开胃小菜,主餐是一份香辣牛腩煲。两碗米饭最后上桌。

    舒笛闻着香味合上电脑。

    如果程之衔公司倒闭,还能再就业当个厨子。这家伙真会来事儿,能下厨房能上床,舒笛对他的好感不由再添几分。

    “工作结束了?”

    程之衔冷不丁的一句话,便让舒笛内心一阵翻涌,他散漫随意的样子狠狠吸引着舒笛。

    不是歪打正着,只有程之衔有这个能力。

    舒笛点头。

    “洗手过来吃饭!”

    饭桌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舒笛有意多喝几杯,等待身体打开感性开关。

    酒精上身,洁白无瑕的脸颊爬上一层红晕。她脸上挂着浅笑,肢体轻盈,姿态全然放松。

    灯光在她身后飘出一缕烟。

    程之衔看她极其努力的预跑,有点于心不忍。

    要不算了。真相是什么重要吗?

    舒笛对他忽远忽近,让他心里没底。程之衔讨厌这种模糊不清的感觉。可她一杯杯下肚,眼神决绝又坚定。

    他不由猜测,或许舒笛难以启齿的真相,是常人不可承受的黑暗。

    未待他开口,舒笛先行一步,“我其实......”

    程之衔打断他,“你别说了。”

    “没关系,我想告诉你。我爸去世后我妈一直用亲情血缘压制我,安排我的人生。太割裂了,我受不了。这里没有任何出口,我只想逃。”

    舒笛尽量不让自己磕磕绊绊,她不想在程之衔这里太过露怯。

    “没想到我妈会把手伸这么远。跟她同一阵营的人都是我的敌人,我必须打起12分警惕我以为你是我的朋友,即使不跟我在同一阵营,也不会与我为敌。当关系底色发生变化,我自然没办法不抗拒你。

    被压制太久。我不想一直防守,随时做好抵御她进攻的准备。与其僵在原地,不如我自己主动出击。

    反正你跟我妈也不认识。你说你们八竿子打不着,也让我松了一口气。万一你会选择帮我呢。我总得试试。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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