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笛正坐在教室后排出神。她左手托腮,抬眼眺望窗外,耳边是授课老师干得比法式硬欧还干的干货,说话毫无波澜起伏。 课程时间和频率她还在适应中,内容听得虚头巴脑,空调让她昏昏欲睡。 抬眼环顾整间教室,前排和后排处于两个世界。无聊,荒诞,没有意义。舒笛果断选择放弃,放下手肘趴桌短寐。 “舒笛!” 肩膀被点了两下,她抬头一眼,是齐晗。 舒笛问她怎么了,后者说上午讨论的那家买手店今天上新款,问她等下要不要一起去逛街。 舒笛点头,刚好衣柜缺几件。 不一会儿,周围有人点下午茶,拿手机下单的那个男生问齐晗的意见,点完之后凑不上满减,于是她又转头问舒笛。 舒笛婉拒,戒糖戒奶,其次跟大家不熟,不太合适。 齐晗说没关系,她也点的无糖美式。大家是一个圈层的朋友,家里父母基本都搞建筑和倒腾房子的,来这里上课只是扩宽人脉网。有来有往嘛,一起凑个满减。 这话引人发思,也对,就当来交个朋友。比如齐晗,跟她一样来给父母摆样子的。多个朋友多条思路,也能看看别人是怎么摆脱的。舒笛不假思索,欣然点头。 请客的男生立马下单,抬头对她说,“谢啦美女!”笑容里露出一口白牙,声音带着东北味儿。 舒笛微笑颔首。 “陈新阳,你点吃的没?我好饿啊!”小声开口的是齐晗左边另一个女生,她正头撑课桌,戴着耳机刷热播小网剧。一身美式复古校园风,淡金色卷发还有几撮紫色。 请客的男生回她,“没点!” “笨死你!”女生靓丽的发色一甩一甩。 “刚刚问你你不吭声......” 舒笛想起凑满减,有点尴尬。 她从包里拿出两条坚果棒和几块巧克力递给女孩,“你们可以先垫一下。” 女孩接过后脸色立马转晴,“谢谢美女!” 齐晗也拆开一块黑巧,“瑞文,她叫舒笛。” “谢谢你呀,舒笛!” 商业中心,两步路的距离。没几分钟外卖到了,后排几个同学小声说笑。 舒笛有自己与外界的联系纽扣和相处之道。她认真且较真,绝不允许自己严丝合缝小心翼翼搭建起来的生活,被许任何人轻易侵犯破坏甚至毁灭掉。 因此只好微缩在圈层边缘角落,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个“小团体”,用一个局外人的身份。 蓉城房地产大亨统共也就那么点人,剩下的要么已经衰败,要么还没登顶。这群人家里大多都从事相关行业,上课来拔高,提升自身专业技能和知识水平,又或是如同齐晗描述那般,来交朋友,拓宽人脉关系。 瑞文即是如此,齐晗和陈新阳都报了,她也跟着报。说在家待不住,团课便宜一起来,皇上心情好了还能多给她发点补贴。 请客的陈新阳说前阵子去公司上班,一问三不知,开个例会啥也听不懂,他爹在叔伯朋友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嫌他丢人,让他自己先补补课。 也不乏像沐晴那般,按部就班,考证升级,接任家里一早就铺下的路子。 太过理想化是对现实世界的逃避,会渐渐与这个世界脱节,直到最后与之格格不入。当所有的期盼都被套上更大的泡泡漂浮着,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 这是一种极度低级又幼稚的心理定式表现。只能反应出自身有多么怯懦、多么匮乏。 祛魅,落地,秉持中立,接受这个具体的世界和具体的人。任何正面情绪都是纯粹直接的索要不得,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遇到一些困境,就看自己怎么破局怎么逆转风势。 不要做一个看起来就如此匮乏的人。这是17岁的舒笛经历那些不好的事情后对最大的感触和要求。 和他们交谈间,舒笛逐渐找到方式,倒也相谈甚欢。原本两个人的逛街,现在组团变成四个人。 同行还有瑞文和坐在前排的一个男生,他叫郑坤。 还没介绍,他说他以前参加酒会见过舒笛,刘总的女儿。舒笛只说不记得了。 “哟,昨天问你张伯伯女儿是哪个,你不知道。怎么就记着我们舒笛了!” 瑞文取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