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您似乎颇受蚊虫之苦?”那贼眉鼠眼的欧阳浔拱手一礼。 “哦?”辛秘眨了眨眼,抬起手臂,白瓷般的手腕露出一连串红红的小包:“还真是……” 霍坚怔愣地睁大眼睛,满眼都是那片雪白之上刺目的红,他又疏忽了……作为一个常年习武的人,他是自带真气护体的,尤其是贴身保护着辛秘时,他每一分神经都在紧绷着,内力运转到极致,蚊虫自然进不得身……他又实在是对女子了解太少,竟完全没想到隔着衣物,毒虫还能有这样的威力。 他又疏忽了。 一时之间闷闷的苦涩在嘴里搅作一团,他愣愣地看着那段莲藕般的手臂,神思一阵游移,半晌都没听到两人说了些什么。 等他勉强找回神智,再细细去看时,他们的谈话已经要结束了,那长身玉立的欧阳浔从腰间的佩囊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盒,圆润的盒子上用细致的工笔画描绘着玉润可爱的昙花。 “这是缓解蚊虫叮咬的药膏,可以消肿止痛,出发前我想着也许有用处,便备上了,此时您用刚好合适。” 青年朗声款款,面色与嗓音在月光下都是一派光风霁月的温润,辛秘也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秀丽的眉眼仿佛笼罩着一层轻纱,她眼睫微翘,俏丽的指尖接过那小小的玉盒,一时竟不知哪处更白腻。 霍金站在阴影里,望着那端月色下光亮灼目的二人,喉咙里渐渐涌上不知名的酸涩。 那种在刚到达孟县时,他们两个谈论得兴致勃勃,他却插不上话的无力感又出现了。 说到底,他又哪里比得过那欧阳浔呢?不管是容貌、才情、脾性、细心……他都被甩下了,就连他最拿手,也是唯一拿手的浑身功夫,那欧阳浔也并非多差劲。 他唯一占优势的,便是狐神的宠爱。 ……可,她才是最值得被宝爱的那块美玉,他又凭什么,能用这样粗粝脏污的手,去攥紧一块美玉呢? 欧阳浔见目的达到,也不多废话,撩袍告退后风度翩翩地离开了。 辛秘手里抛着那盒消肿药膏,嘟囔着伸出手看:“本来都没什么感觉了,他一提又感觉好痒哦。” 走了两步,没听到后面有声音,她回头一看,霍坚嘴巴紧紧抿着,虽然还跟着她,但头又深深低下去,一副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土里的灰心模样。 她眨眨眼睛。 ……好像逗过火了。 辛秘探头去看他的表情,霍坚抿了抿唇,略微偏了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焦虑晦暗的表情,那样一定不好看。 但辛秘都快黏在他身上了,扭着脸往他鼻尖下面钻,他实在是躲不开,不大情愿地与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对视。 “生气了?”辛秘故意这样问他。 果然霍坚一愣,立马就反驳:“我没有……”好像确实很生气,但那种气是对自己来的,对狐神,他只有满心的愧疚和无力感。 “没生气?”辛秘带着笑看他,犬齿尖尖露出来,“那就是嫉妒了?” 这个没法反驳,霍坚张了张嘴,半晌还是把辩驳的话吞了回去:“……我确实不如他。他能送您珠宝,还能注意到您不舒服,及时给您药膏。” “你不可以吗?”狐神几乎是贴在他的胸前,仰着一张小脸问他了。 这距离太近了,她的气息甜甜软软地萦绕在他鼻尖,于是他也就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节奏走:“……我……若、若我不需要全神贯注注意您的安全,我也可以……” 但这本来就是悖论呀,他要好好保护着她,巡视四周,就发现不了她袖子里的小动作,可他要是注意着她一举一动,又无法专心观察环境。 霍坚消沉地反思着自己。 辛秘忽地笑了:“他也是,有你在,他不需要过多留意四周危险,所以他才能一直观察我,更好地讨好于我。” “……”是这样吗?霍坚愣愣地低头看着那张又可爱又可恨,绞得他心肝一起酸疼的脸蛋,喉咙里什么声音都挤不出来。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也可以送我礼物,要送我多多的,好好的,可以昂贵,也可以低廉,但一定要很用心的礼物。” 狐神的声音像池塘上粼粼漾漾的月光,亮得勾人心魄。 而他就是那只笨拙的想捞起月亮的傻猴儿,一次一次试探着伸手,脸颊手臂都是陷落的水痕,偏偏着了魔一样,傻乎乎地还想去试探。 他呆呆地看着狐神含笑的眉眼,不由自主地允诺:“好。” 于是月亮开心了,咻地蹦了他满怀,“啵”地重重在他唇上一撞:“好乖好乖。” ======== 基友:想想欧阳浔这个心机绿茶的药膏,今晚要用谁的手上在辛秘的腰上背上,就想替这助攻达人落泪。 欧阳浔:你们礼貌吗? 我真的好拖啊,一写感情戏就收不住,在大纲里这会儿已经到苗寨深处了啊!!!长度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