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 它懒洋洋地张开五指,把她困在墙角。 依兰有种奇妙的错觉,它很像一个霸道的男人,把自己的情人摁在墙角。 她的小心脏很不争气地跳动起来,紧张兮兮地转动着眼珠,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正视这只手。 她很不自然地试图和它谈正事:“我们得想办法在天亮之前离开,天一亮,我和你的主人就会交换身体。他一旦出现在这里,就会被圣光结界攻击的,我非常担心他的安全。” 它再次扬起食指,敲她的脑袋瓜子。 依兰郁闷地用尾巴抱住了脑袋,完全不知道自己又是怎么触发了死亡爆粟。 这个家伙,和它的主人一样可恶! 它动了动手指。 依兰诡异地读懂了,这是傲慢地安抚她,让她不需要操心这种小事的意思。这个手势,她曾经见到他本人做过。 依兰小毛线:“……” 她现在实在是有一点儿好奇,他的脚丫子是不是也拥有和主人相似的性格? 她瞄了它一眼,把噗噗的轻笑声憋了回去。 断手和毛球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她又开始有一点焦躁。 “可是……”她弱弱地嘀咕,“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它落下两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她的毛。 她略有一点点焦灼的情绪立刻就被它抚平了,手指每次落下来,她总会无意识地眯起她的小黑豆眼睛,摆出一副很舒服的样子。 动作一顿。 依兰听到了脚步声。 很快,她就意识到它的决定有多么英明。 或者说……自己有多么傻乎乎。 这是皇家墓园,怎么可能让这间被破坏的屋子摆着惨兮兮的造型直到天明? 清理房间的女仆和修葺屋顶的工匠们来了。 断手一握,把依兰小毛线捏成小小一枚,团在掌心。 它摆了个看起来不太奇怪的手势,靠在一堆浮雕里,女仆们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们飞快地把满地碎片清理出来,搬到了推车上。 身处一大堆碎石膏中间,依兰感觉到了另类的踏实和安心。 就这样,毛球和断手顺顺当当离开了墓园。 它挑了个适当的时机跳下小推车,带着她踱到了金枫树下的阴影里。 依兰懒洋洋地窝在它的掌心,用尾巴尖尖给它指路。 东区的龙晶灯太过明亮,看不见星星,过了史蒂文森巷道之后,夜幕就像缀着宝石的黑缎一样铺了下来,罩在它们两个的头顶。 依兰敏锐地感觉到,它有一点怀念星空。 握着她的那部分手掌和手指将她拢得更紧,指步也放慢了一些,像是在星光下散步一样。 非常浪漫。 当然,这一幕要是被别人看到,那就不是浪漫,而是要命了。 * 一手一球被困在了依兰家的门口。 门和窗都锁起来了。面对着进不了门的悲惨境况,这只沉睡在地底几千年的神明之手,和依兰小毛线一样一筹莫展。 它能感觉到,这只毛线球绝对不会允许它破门而入。 “我上去敲窗,把他叫醒。” 它攥住她不放。 依兰小毛线:“……” 明明很喜欢摆出一副高傲臭屁的样子,没想到却粘人得不得了。 她没再坚持,就让它这样抓着她,窝在自家的屋檐底下看星星。感觉真是非常非常奇妙。 她有点儿犯困了。 懒洋洋地正在眯眼睛,忽然听到‘嘎吱’一声轻微的门响,一手一球都吓了一跳,两个都弯起身体望向那扇被拉开的门。 是他。 依兰猜测他一定是感应到自己的手回来了。 不过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臭,尤其是视线落在这两个抱团取暖的怪物身上的时候,幽黑的眼睛里好像燃起了一簇暗火。 他几步走到面前,弯下腰,一把抓起了自己这只手,然后把依兰小线团从手心里抠了出来。 感觉实在是……奇怪。 他一手拎着自己的手,另一手拎着依兰的尾巴,用脚后跟踢上了门。 “嘭!” 依兰头皮发紧,生怕吵醒了妮可和老林恩。 她细声抗议:“你轻点啊!” 他根本不理她。 回到阁楼小间,他把那只手锁进了依兰的衣箱。它看起来非常不甘愿,但很显然,它并不敢忤逆自己的主人。 它把箱子内壁弄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