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笒轻轻拍着儿子的右手一顿,抬起头看着霍庭深,一直平静如古井一样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恼怒和深不见底的寒意。 找他求助?她怎么没找他求助? 生死关头,她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他,即使知道他和她隔着半个地球,可她仍旧想着可以在死之前听一听他的声音,想听他的再喊她一声“小笒”。 她躲在荒废的旧工厂,外面是坏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叫嚣声,她躲在黑暗中拨他的电话,掌心都沁出了汗。 电话很快接通,她想着一定要微笑着、微笑着,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危险,因为远水解不了近渴,又何必让他跟着担心。 只是想着可以在死之前,和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说是一句话也是好的。 可是呢…… 电话接通之后,她只喊了他的名字“庭深”,那边就传来了黄若梅慵懒暧昧的声音:“他睡着了,有什么话跟我说。” 那一刻,她真是恨极了自己,恨自己痴心妄想、恨自己看不透。 明明是加拿大的正午时光,她却觉得陷入了永无止境的黑夜,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呢,就是看着坏人破门而入冲过来的时候,她也觉得没什么可怕了。 “霍总,您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呢?”安笒收回自己的思绪,眉眼间又是生疏和冷漠,“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现在是协议关系,您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情就好。” 走过这么远的路,吃过那么多的苦,安笒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也不想再奢望什么。 霍庭深眸子一紧,死死盯着安笒,刚刚,就在刚刚,他明明看到她眼里的愤怒、伤心和不甘,那样的安笒像是被黑夜笼罩,他心疼万分。 可他才刚前进一步,她已经恢复了常态,像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迫使他不得不收回才迈出的脚步。 她不相信他。 这让霍庭深无比愤怒。 霍庭深看了一眼安笒,转身出去,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安笒努力扯了扯嘴角,笑的却比哭活还要难看。 “子墨,妈咪会保护你的。”安笒亲了亲儿子的脸颊,“我们永远在一起。” 书房,霍庭深脸色铁青,修长的手指关节分明,他握住手机打了电话出去:“给我查一查安笒在加拿大的事情,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她可能用了别的身份,你仔细查看,可以从加拿大的服装设计的方向开始查。” 挂了电话,霍庭深陷入久久的沉默,他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门,好像要将自己沉默成黑夜里的一幅画。 长夜漫漫,多少人无心睡眠。 只是不管黑夜如何漫长,黎明还是会如期而至。 清晨的阳光带着露水的潮湿照进房间里,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留下一道一道斑驳的光影,一切都透着新一天开始的美好。 “早安,宝贝。”安笒亲了亲子墨的脸颊,手脚麻利的给子墨穿好衣服,又用温水洗了毛巾,给小家伙擦了擦脸,笑道,“我们子墨真可爱。” 子墨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安笒,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没听到安笒的话,他像是生活在玻璃罩中的孩子,看得见摸的着,却又让人觉得无比的遥远。 每每看到儿子这样,安笒就心疼不已。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知道,一定会的。”安笒亲了亲儿子的小手,也不管儿子能不能听懂,她一直在和他说话,“你还有一个哥哥和姐姐,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一定会疼爱你。” 想到念未和弯弯,安笒忍不住皱眉,不知道霍庭深将两个孩子送到了哪里,她很想他们。 “叮咚叮咚——”手机铃声大作,惊得安笒心脏一缩。 她将子墨放在婴儿车上,见是司明翰的电话,接通之后微笑:“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听说昨天蓝星娱乐的周年庆出了问题……你还好吧?”司明翰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敲了敲桌子,声音凝重,“我很担心你。” 安笒笑道:“我挺好的。” “小笒,你该做心理辅助治疗了。”司明翰轻声道,“马上就一个月了。” 安笒闻言一怔,算了算时间,的确要一个月了,可除了昨天晚上……她并没有出现之前在加拿大的不舒服感觉。 当初在加拿大的事情给安笒留下了深深的心理影响,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导致子墨出生之后得了自闭症。 子墨出生之后,她意识到自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