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又多少有些为治病而提的嫌疑,怕霍言心思敏感产生误会,于是一直拖延至今,没来得及向对方提起。 等把徐医生送走,他再回到画室里,却已经不见霍言的身影。四处找了一圈,最后俞明烨才在天台的玻璃暖房里找到坐在藤椅上发呆的霍言。 “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不由分说地披在霍言肩上,“上面风大,怎么不穿件外套?” 霍言往后一仰,整个人靠进俞明烨怀里,后脑勺在他怀里蹭了蹭,把头发蹭得乱七八糟,他却浑不在意,随口问:“徐医生跟你说了什么?” 其实不外乎是那些话,他心里也都明白,可俞明烨抱着他晃了晃,他脑子里又既像空空如也,又像塞满了棉絮,被填得满满当当,连思考的工夫都懒得去花,不过大脑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俞明烨也不瞒他,直接把徐医生说的话转述了一遍,但只口不提自己的想法,直到霍言开口问他为什么像个复读机,他才道:“这些话,以后我都不会瞒着你。” 霍言很惊讶。 他从前可不是这样的,能不让霍言知道的,俞明烨全都倾向于自己解决,一句话也不多说。现在他这么说,光是态度就和从前相差甚远,霍言多少觉得有些疑惑。 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俞明烨低头亲他一下,然后说:“以前我们缺乏沟通和交流,希望以后这些问题都不再存在。” 霍言怔了怔,这才明白他的反常是出于什么原因。 他仰头去看了俞明烨一会儿,接着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俞明烨坐下。等俞明烨如他所愿坐下了,霍言才调整一下自己的位置,靠进俞明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伸手摸索着找到他的手,让他把自己牵住,这才慢吞吞地开口。 “我很高兴。”霍言说。 这个姿势他看不见俞明烨脸上的表情,但手被俞明烨牢牢地牵着,仿佛体温能传递信息似的,霍言感到没来由地安心。 “我很高兴你这么说,没有用好听的话来安抚我,把我当作脆弱的病人或者别的什么,而是有一说一,把最真实的答案直接告诉了我。”他倚在俞明烨的怀里,对对方的坦诚回报以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也要道歉,从前我有很多自以为是的想法没有和你沟通,事实证明它们都存在一定程度的误差,也许当初选择对你坦白,我们会少走很多弯路。” 他们交往这么长时间,却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走向误会,一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心意相通,即使肉体再契合,两颗心之间始终有墙在。 他们各自在自己的那侧砌了一堵,所以不止一堵墙,是两堵。 而他们浑然不知,隔着墙相处这么长时间,才摸索着弄明白了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中间因为这两堵墙的存在走了不知多少弯路,也不知产生过多少误会,最后撞得头破血流,才发现还有墙横亘在他们之间。 俞明烨主动抡起锤子把属于自己的那堵墙砸了,又把霍言筑起的这一堵也一同砸碎,现在他们之间没有了亲手筑起的隔阂,才突然发现彼此站得这么近。 近得其实只要霍言往前迈一步,就能撞进俞明烨的怀里,给他一个拥抱。 杉市的冬夜偶尔也有温柔的风,晴朗的夜空,以及眨着眼的满天星星。霍言倚着俞明烨看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有偶然间吹过的风带动悬在架子上的一些花盆发出轻微响动,才让人发觉时间还在无声无息地流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