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秋月对严亦航总是这样,老太太也没怀疑什么,拿起被放在顶上的一份文件看了两眼,反问道:“亲子鉴定靠谱吗?” “用的是他最后送去急救的医院留的dna,不会有比这更靠谱的了。” 俞秋月淡淡道。 严亦航是怎么死的,在俞家算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当年她父亲想要在自己彻底退休前把俞家的产业漂洗干净,严亦航身为联系俞家和底下那帮手上不干净的兄弟的“桥梁”,从他身上下手自然是最为方便快捷的手段。他们夫妻不和,各玩各的,这件事她父母一直知道,因此下起手来也半点都不心软——等她从别人口中得知严亦航在那艘出事的船上,再急匆匆驾车赶到医院去问,人早已经走了,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等她去看。 她的父亲总是会体贴地为她决定很多事情,比如替她挑选丈夫的候选人,又比如单方面替她选择换一个丈夫,再让她离开呆了十几年的位置,专心做一个等着收零花钱的大龄儿童。 这些事情,他在做决定时从来没考虑过要问她的意见,因为那根本不重要。 “秋月总是很乖很能干,她会做好的。” 陪伴她前半生的这句话,就像一个挣脱不开的紧箍咒,让人觉得窒息。 她总是很听话,父母说什么就去做什么,也力求做到最好来证明自己,模范生演了四十多年已经快要麻木,以至于这一次她联合俞明烨来自己母亲面前演戏,反而有种奇特的愉悦感。 从她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老太太又转向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霍言,脸上难得露出一点笑意来,和蔼道:“霍言,我知道你是单亲家庭,你父亲有提起过你另一位父亲的事吗?”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笑,却带着高高在上的矜贵,仿佛只是对问及别人的伤心事流露出的一点不痛不痒的哀意,只流于脸上,甚至都没进眼里。 “没有,”对于这个问题,霍言倒是实话实说,半点也不觉得心虚,“他不愿意让我知道,而且我只有一个父亲也活得很好,家庭和睦,什么也不缺,没必要去深究另一个父亲是谁。” 唐闻独自抚养他长大,无论经济还是别的方面,确实都没有依赖严亦航。对于这一点,霍言自认还是有发言权的。他家虽然不算富裕,但唐闻是个作家,直到生病之前都一直在坚持写作,几乎每隔两年都有新书出版,光靠这些书的版税都足够让他们活得不错。他不鼓励霍言大手大脚地花钱,但也从没在这方面限制过霍言什么,甚至可以说对他非常大方。 光论身为父亲的尽责程度,唐闻无疑是很优秀的,与之相对的是,严亦航这个人在唐闻去世以前从没出现过,所以回答起这个问题,霍言确实毫不心虚。 至于这个答案是否让老太太满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究竟是谁在您面前乱说话?霍言是淮港人不假,但他出生时我还没跟严亦航结婚——我们做过婚前体检,他没标记过omega,您还记得吧。”俞秋月道,“如果说是玩笑话,那我可不觉得这好笑。” “不是非得标记才会怀孕,”她的母亲意有所指道,“你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