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居住条件也没法比,目前她同几户人家合租于一个院落。 并非她不想住好宅,实因囊中羞涩,拿不出过多的银钱,起早贪黑挣的家产还过账后,又变成了穷光蛋,交了一季租钱后荷包里仅余几百文钱。 房子所在的巷子名叫九流巷子,取于三教九流一词。 顾名思义,巷子里人员复杂,做什么活计的皆有,河边埠头卖苦力的力夫很多,像她一样推车担挑走街串巷的小商贩子亦不少。 未至四月,傍晚时刻风中尚带着几分凉意,但此刻颜溪却大汗淋漓,若非她在胸前缠了一圈细棉布,估计衣衫都粘贴后背了。 贫民巷不只房舍破旧,连地面上的青砖石瓦也坑坑洼洼,她推车技术仅够三流,为了不翻车必须捏着力耐着心慢慢往前走。 卖了两天的香饮子,虽说生意还不错,可收益跟卖花比起来仍然有些差距。 搬走前两日,她跟大勇说自己要回家,以后不能跟他一起合伙卖花了。 虽说非常舍不得相处融洽配合默契的小伙伴,但为了不给自己惹来大麻烦,非得如此。 …… 当颜溪咬牙攒足气力使车子越过石槛进入租住的院落时,一位五十多岁面目慈祥的妇人见她满头大汗,笑道: “汤饮卖完了?快去井边洗把脸。” 颜溪笑笑,“哎”了声,把车子推到紧贴自己所住的屋子檐廊下方。 要说新租的房子唯一让颜溪满意的地方便是有口水井,她每日最少消耗两三桶水熬煮香饮子,这样以来无需再费力去外头挑水用。 为尽量可能多收租钱,房主在院落的四个方向皆建了房舍,南北东西相互对应,加上院门所在的过道一共十二间,合围成四合院。 九流巷子南北走向,院落出入的大门位于东北处,而颜溪目前住在座南朝北最东南的哪一间。 因房门朝向北,冬天寒风吹夏季易往房中漂雨,因此檐廊要比其它三座深了不少,倒方便了租户放置东西。 颜溪安置好车子,掏出钥匙进了屋,十五六平大小的房间被粗木屏风隔成里外两间。 只她独自住,颜溪把原来的空间格局稍稍改动了下,卧室看看够放下一床一桌一凳。 剩余的大半地方用来放置制作香饮子的各类物什,为防失火发生意外,她特意将两个火炉放在窗户下,窗棂大敞通风透气。 颜溪随手从挂衣绳上取了条棉巾学着男子的做法,斜搭在肩头,端上脸盆拎着木桶向水井走去。 水井在院落中央,因天色将暮,其它租户陆陆续续归家,井边有人在用辘轳汲水。 搬来的次日颜溪已向各位邻居送过见面礼打过招呼。 因此对汲水的精壮年轻汉子有些印象,好像是在仓桥旁的埠头做力夫。 颜溪认出青年的同时,对方亦看到了新搬来的邻居,将打上的水从公共木桶里倒进自己的桶中后,直起身爽朗热情的道: “也才回来?我刚称的猪头肉,要不要一起喝两盅?” “不了,街头铺子上刚吃过,待会还得泡香料煮汤水。”颜溪笑着摇头婉拒道。 院子里没有耳房,租户若想做饭菜需自己想办法自备锅灶,独身或身旁没有孩子的夫妻几乎不怎么生火烧饭。 接连几日奔波劳累的颜溪无丝毫做饭的兴趣,都是在外头小食肆里解决。 青年汉子呵呵一笑,说了几句客套话,提起水桶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刚从深井中汲上来的水触之清凉,颜溪迅速地在排水地槽旁洗了面,然后重新打了大半桶准备回房烧水搓澡歇息。 由于吃罢早饭就得出摊子,为保证汤饮味道新鲜度,必须得夜里丑时起床熬汤,所以她一般很早便入睡了,不然强体力劳作身子真的受不住。 转身回屋时,忽听门口有女孩惊喜的喊声:“娘,爹回来啦!” 大院的孩子不多,颜溪识出是整租了座北朝南三间房的那户人家孩子的声音,男主人至今她还没见过,据说外出做活去了,出于好奇扭头望了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