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夫婿,“以前”是如意姐姐告诉她的,楼主未继承画虚楼前,在凡间与温卓结成过眷侣。 花月想温卓真是天下少见的痴情男子,连冥界都追了来,他定然也是担心楼主的,便又去敲温卓的房门。 “我就在门外与温大人说话。”见温卓开了房门,花月恭敬地行了一礼道,随后将盛景异常的举动、如意的回答和自己的担忧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温卓。 “如意说得不错,盛景惧冷,待到冬至前后,她连饭也是不吃的。”温卓与盛景在泗水滨厮守二十载,自然知道冬日里的她是何模样,起初他也整日忧心忡忡,寻来各处仙丹喂给她吃,毫无作用不说,还害得她觉都睡不安稳,流了好多鼻血……许是补得太过。 花月此时焦虑与他当年一般无二,是个知恩图报的妖,温卓不免对她多说了两句:“你原是鸟妖,应是晓得有些动物有冬眠的习惯,你将盛景的行为看作是冬眠就行了。” * 这天夜里盛景半梦半醒之间听到窗外争吵声不断,似是有人在鬼市中嚷嚷,她将锦被裹得更严实了些。 “小姑娘好可怜的呀!两个大老爷们怎么好意思下那么重的手……” “可怜什么呀,我听押解的鬼差说是小姑娘将这一家子搞死的……啧啧,年纪小小,下手倒是狠!” “那孩子看着还不到十三岁,哪里能有这么狠毒的心肠,十有八九是受虐待了……” …… 盛景哐啷一声从床上翻下来,手脚麻利地穿戴整齐,打开房门前还不忘取了顶棉帽带上,三两步就跑出了画虚楼。 此时幽冥楼门前甚是热闹,鬼市众人、往来鬼差以及等待进入地府的鬼魂,里三层外三层将哭喊声来源围了个水泄不通。 盛景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嘴还没合上,眼泪已快落下了,天气实在太冷了,她委实困顿难忍。 “你们都挤在这里,如此热闹是要提前过年吗?”盛景大喊一声,奈何争吵和议论声音太大,将她的声音盖了过去,除了外围几个人,并无人听见。 “娘的,看来老子确实睡得太久了,他们都忘了这里谁说的算!”盛景凌空跳起,双手举起涂山,对着人群就要劈下去。 “啊啊啊啊啊!快跑啊!画虚楼那混世魔王要杀人啦!” 围观的人群四下而逃,连押解的鬼差和守门的侍卫都逃进了地府内,涂山刚刚落地,幽冥楼前便只剩盛景和目瞪口呆不清楚情况的四名当事人。 盛景再次打了个哈欠,抬袖擦了擦眼角泪水,眯眼瞧着眼前几人,一对年近六旬的老夫妇,一中年男子,还有个看样子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眼睛通红,嘴角还有血迹,头发被扯得凌乱,衣衫褴褛,胸口处有个血窟窿,她呆愣愣地看着盛景,一身月白衫裙,头上只插了只样式简单的发钗,模样可爱,身形娇小,却提着一柄巨剑,甚是诡异。 小姑娘最先反应过来,那些看热闹的人怕她,连押解他们的地府大老爷都怕她,求她肯定没错儿。 小姑娘忙向盛景爬去,欲抱住她的腿,将将要挨上忽瞧到自己手上的血,怕弄脏盛景的裙子,又往后退了两步,对着盛景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方才开口说:“草民宋依依,求大人相助!” 盛景不爱管凡间的闲事,却对冥界的闲事甚是上心。 她还未开口,肩上一暖,原是温卓来了,给她披上红色斗篷。 似是看不见旁人一般,温卓并未看其他几人,而是专心地给盛景系带子,低声说道:“刚从床榻上下来,不多穿一点,不怕病了吗?” 这话有歧义,盛景眼角余光瞧到宋依依耳朵都红了,忙正色道:“办正事儿!” 宋依依还没开口,另外三个人也反应过来,互相搀扶着也走了过来,似乎刚才那生猛劲儿都用完了一般。 老妇人先开了口,靠在老伴儿怀里,说话有气无力:“民妇夫家姓贾,这是我们家的独子,贾九。”老妇微微抬手指着中年男子说道。 “这恶毒的丫头有个姐姐,嫁给了我儿,她随着姐姐一直养在我家,从未亏待于她,哪儿承想,她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下毒害了我们一大家子,冤孽啊……呜呜呜呜”老妇人说着哭了起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