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得入神,突然有人嘿嘿笑了起来。 宋仙仙望过去,心道不好,张菀竟被吓疯了,抱着双膝坐在床脚,眼神涣散,嘿嘿笑着,口中喃喃自语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可惜了,昨儿才入府,今儿早就成了这副模样,哪里还能配上刘明知?钱算是白花了,还得再另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晌午刚过,刘家管家驾着马车到了清水庵接人,宋仙仙以迷路为由搪塞敷衍主持师太,捐了不少香油钱,才领着疯疯癫癫的张菀回去了。 一夜未合眼的刘员外怒火中烧,恨不得掐死宋仙仙,抄起桌上的花瓶就要砸过去了,出手前细想了下,心疼钱,遂放了下来。 “是谁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出事?大把银子娶了个疯妇不说,往后又如何与张家交待?”刘员外拍着桌子吼道。 宋仙仙面上无丝毫惧意,待刘员外骂累了,她才缓缓开口道:“老爷莫急,对身子不好。” 刘员外越骂越气,三两步走到宋仙仙面前,抬起的巴掌眼看就要狠狠打在她脸上,却在半寸处停了下来。 桌上一盏刚沏好的茶,还冒着丝丝热气,宋仙仙端起茶盏就向刘员外泼去,一杯热茶似是不够,她又抄起水壶,兜头兜脸浇了下去,刘员外那张白胖白胖的脸顿时烫得通红。 诡异的是刘员外仍是那副扇巴掌时怒目圆睁的模样,并无丝毫痛苦之意,仿佛没有痛觉一般,水珠顺着下巴落下,砸在地上。 是的,他早就死了,怎么会感到疼痛呢? 宋仙仙拍了几下手,刘员外呆呆地在她面前站直,手臂自然垂直于身侧,双眼无神看向前方。 “老爷莫急,对身子不好。”宋仙仙从袖中取出块帕子,拭去刘员外脸上的茶渍,说话的语气甚是温柔。 “嗯,不急。”刘员外并未张嘴,声音像是从他腹中发出来的。 * 盛景睡了一天一夜才悠悠醒来,睁眼第一句话便是骂判官究竟做的什么破法子,不讲情义,没有眼色,关键时刻出岔子,回地府后非得讹他些银子不成! 她倚在床头,就着温卓的手喝了杯温水,方才问起宋仙仙和张菀的现下如何了。 温卓答得仔细,又说这两日二人都未来过他们院中,一个是当作无事发生一般,另一个则服了大夫开的安神药物后还在沉睡。 盛景伸了个懒腰缓缓躺下,半阖双目,娇羞地暗示道:“似乎药劲儿又上来了。” 她等了片刻,温卓没有如往常一般敲她的头,也未说什么泼她凉水的话,甚是奇怪。 眼角余光朝温卓扫去,好家伙,已经在宽衣解带了,墨紫色的衣袍已搭在架子上,莲花玉冠也被取了下来。 他手下动作未停,那双熟悉的丹凤眼斜斜看着盛景。 盛景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拉起被子蒙住半张脸,闷声道:“我是不是得先梳洗一下?” 话音未落,温卓已拉开被子俯身在她眼前,低沉而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道:“不用,我帮你洗过了。” 相隔十年的巫山云雨。 …… “什么时辰了?”盛景揉着酸痛的后腰问。 一双大手探过来揉捏的力度刚刚好,在她耳边回答道:“申时三刻。” 盛景吸了口凉气,她半夜醒来后就被温卓折腾了好几次,虽然是自己主动勾引在先,可他未免也太勤奋了吧。 平日里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装得甚是正经,若不是她实在承受不住哭了半晌,否则申时都不能醒过来。 她摁住那双试图往下探的不老实的手,略带埋怨地撒娇道:“我饿了,真饿了!” 三碗馄饨下肚,盛景四肢舒畅,心满意足地长叹口气,唤来福宝,细细掂量后,命人又取来半斤生羊肉,喂给它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