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心情起伏让他身上开始出汗,他抓了抓昨天穿的衣服,皱皱巴巴,还有酒精味,皱起眉头,我先去洗个澡,你们随意。 等人离开了,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面面相觑。 没事吧? 她觉得有点不地道,毕竟一起闯祸一起挨骂,昨天也没有大事,只不过夏油杰睡着了,不知道实情罢了。 我们把检讨全都推他头上,夏油真不会发现吗? 其实昨天夏油杰把酒抢回去,意识模糊,却还惦记着太宰不能碰酒,家入硝子也是第一次大开眼界,原来醉后的人思考路线有多九转十八弯,让人语噎。 他居然觉得自己全喝了,太宰就束手无策了。 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五条悟耸了耸肩,死道友不死贫道。 没办法,谁让那个丢车的辅助监督正好路过,还告诉夜蛾老师,害得我们被抓到了,一人两千字检讨。 打碎的那几个杯子是夏油杰不省人事时,趴在桌子上不小心掉下来的,老板都没在意,笑着摆摆手,直接抹除了。 他们三天不能出门,是因为新生要来。 夜蛾老师明知道努力也没结果,还想再挣扎一下,期望能营造几个积极向上热爱校园的前辈假象。 不过五条悟迷之自信。 就算在不在校园内部,他也是最靠谱的那个学长! 太宰同样自信,绝对会受人敬仰和欢迎,语气轻快:有新生来啊,那给我买绷带买螃蟹买绳子的跑腿家伙就有了。 一时不见港口黑手党的工具人们,还有点怀念呢。 硝子默默竖起中指。 两个人渣。 不过,前两个就算了,最后那跟绳子是什么鬼? 因为房间有人,夏油杰简单冲澡一会儿就出来,头发湿漉漉搭在肩膀,他从抽屉里找到一沓稿纸和笔,随口问:你们都多少字? 五条悟刚想说老子才不需要写,太宰就抢先打断:两千。都是同伙,一个字没有容易露馅。 一人四张,差不多够了。夏油杰估算着,写检讨的次数多了,他经验丰富,完全不惧,只要被卷进来的无辜人没事就行,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写? 太宰举手,露出个无辜的表情:我等下要去领衣服。 五条悟左看看右看看,班里唯一的女生已经起身离开了,估计是良心在谴责怕露馅,他理直气壮:老子要睡觉。 夏油杰顿时也不想动笔了。 反正还有三天,不急。 他问:那我陪你去取衣服吧? 太宰无所谓地点了下脑袋。 再说一遍,咒术高专的校园很大。 每年招生不超过五人,占地面积却赶上好几个足球场,足够太宰在这里上吊,另一面的人用望远镜都发现不了。 我记得你填的是风衣吧? 夜蛾正道办公室离得不算远,打开底下的抽屉,拿出好几套新衣服,黑/道大叔一样的班主任用沉稳声音叮嘱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因为款式不适合战斗,稍微改了下,你可以试试。 太宰换上了新外套。 衣服对他而言有特殊的含义,但少年没说,他扔掉那件黑色大衣时态度漫不经心,仿佛只是一张轻飘飘的废纸。 也正因为他动作随意,夜蛾正道没当回事儿,而知道某些真相的夏油杰纠结,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太宰内心真正的想法,也不曾了解他这个人。 这件衣服是他老师送的。 扔了没关系吗? 太宰低着头,眼角余光没落到衣服上半分,舍弃的干脆利落,他一颗一颗扣上铜质纽扣,白皙的手指又细又灵活,绷带丝毫没影响他的动作。 等等。 夏油杰猛地反应过来。 是不是太安静了? 往常来办公室,他早就和夜蛾老师打闹了,就算没有,也不会傻子似的乖乖站在这里,看一个男人换衣服。 但这绝对不是他的问题。 夏油杰又想。 夜蛾老师不也同样没说话吗。 黑发鸢眼的少年安静时,总会给人某种撕裂性的恍惚感,就好像对方原本就是这样压抑的、死寂的,像个冷眼旁观于世的幽灵。 仿佛随时抽身,远离喧闹嘈杂的人世。 他几乎想不起昨日话唠又轻佻的太宰了,分明都是一个人。 不是一般风衣的款式,反倒像把高专校服改成了修身款,太宰思索着。他一心二用,将领口多出的布料扯到左边,抬手扣上最后一颗旋涡型纽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