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坐下来,随手把背包放在身旁的凳子上,朝着陆河扯出一个微笑。 陆河似乎被这个微笑所鼓励,朝着她也露出一抹安抚的笑,转过身对面馆老板说:“我要等的人已经来了,老板可以下面了。” 那老板站在屋子中央吆喝一声,后厨传来另一个声音的应答声。这样的一唱一和,显得默契无比,是在无数个日夜的劳作与配合中无意识形成的。陆河见钟情有点出神,便出声问:“想不想……喝点什么?” 钟情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回过神,才反应过来陆河问的问题,她微微笑了笑:“天冷,喝热汤就足够了。” 陆河仿佛才意识到不妥,连忙解释道:“对不起,我今天有点太着急了。只记得你最喜欢吃这家面馆的招牌牛肉面……待会你要是没吃好,咱们再去街对面的那家商场……” “不用了。”钟情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瞥开视线:“吃一碗面就饱。” 陆河从一旁的竹筒里抽出方便筷,掰开来,将两支细长的木棍搓了搓,去掉上面的毛茬儿,这才给钟情递过去。 钟情也没客气,接过来道了声谢。 陆河的表情有点尴尬,过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说:“咱们两个……过去不会这样客气。” 钟情没有讲话。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很快端上来,钟情低着头,先舀了一勺汤,喝进肚子里,这味道是熟悉而令人满足的。她微微舒出口气,又接连喝了两口,这才开始吃面。 陆河面前的那碗汤面却没怎么动。 一直到钟情再抬起头,他才笑着说了句:“怎么样,还是从前那味道吗?” 钟情点点头,又低下头扒拉了两筷子,这才停了嘴。 她拿出餐巾擦了擦嘴角,抬起头,看了眼陆河面前的碗:“你怎么不吃?” 陆河笑了笑:“我不饿。” 钟情皱皱眉,终究忍住没说什么。过了片刻,她抬起头,双眼毫不躲闪地注视着陆河的眼:“有什么话想说的、该说的,咱们今天,一次说清吧。” 陆河的脸很白皙,眉眼清楚,即便是如今的年纪,依旧有着一种少年特有的清隽和俊美。他微微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显得整张面孔有一种说不出的脆弱,钟情对他这样的表情十分熟悉,从前两个人每次吵架,尤其是他犯了错,就常常会露出这种表情来。 钟情也曾经打趣说:“你这一委屈起来,简直比女孩子还招惹疼。” 当时陆河是怎么说的来着,钟情恍惚了一瞬,才想起来,他当时说的是:“只要招你心疼就行。” 这么想着,钟情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来,落在陆河眼睛里,就变成了那根救命的稻草,他突然伸出手,覆在钟情放在桌边的手背上,一双眼紧紧锁住面前这张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小小脸庞:“钟情,有些事,不是你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我和石星的婚礼取消了。” 钟情有些迟滞地抬起头,正好望进陆河的双眼,和黎邵晨不同,他的眼眸极黑极深,从很久很久之前,即便在两个人情最浓时,钟情也觉得看不透他眼睛里深藏的东西,到了今天,更觉如是。她感受着自己没有任何起伏的心绪,缓慢开口:“你和她的婚礼取消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河对于她的反应早有预料,听到这句话也不着慌,语气和缓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气我,怨我,我也承认,这一年来我瞒了你许多事,但是钟情,我心里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自始至终我一直想娶的女人,只有你。” 钟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陆河却仿佛恍然无觉,继续紧握着她的手一口气说下去:“我妈今年年初患了重病,家里的存款只够维持住院最基本的开销,我没有办法,只能选择这条路。” 钟情听到他从年初的事谈起,知道他这是说了实话,打算对自己和盘托出,心里静静的似乎没有一丝起伏,开口说出去的话却透着淡淡的嘲讽:“所以你就把自己卖了,跟千金小姐谈起了恋爱。你寒假时才进公司实习,石星几个月过来公司一趟,你居然能求得大小姐帮忙为你妈妈支付高额医药费。” 陆河的眼睛又黑又亮,却坦坦荡荡,没有一丝被人戳穿的恼怒:“钟情,不是你想的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