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无心的一次错过,将自己真心相待的那个人又一次推进了深渊。 从酒店匆匆回到公司,钟情再一次扑了个空。问过所有同事,却没有一个人看到过黎邵晨,还有同事纳闷地问:“钟总监,你和黎总不是应该一起的吗?” 也有人兴高采烈地说:“钟总监,我看网上报道都出来了,这次咱们公司顺利入围,那个白路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我看虽然吹得响,但肯定比不上咱们实力雄厚。” 另一个同事则显得有点怏怏不乐:“也不一定啊。我看白路的报价比咱们足足低了12%,比业内均价还低了10%呢,就算咱们东西好,这么大的差价,到时怎么跟丽芙卡的解释呢?” “价格低不代表品质好。我觉得像丽芙卡这种注重品牌效应的,也不见得那么抠门……” “说的轻松,那可是10%啊,谁不心动。” 众人的议论声落在身后,钟情心不在焉地回到自己办公室,拿出手机,咬了咬唇,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拨通了电话。 等了许久,那边都没有人接。 钟情不信邪,咬着牙立刻又拨了一次。这一下,听筒里直接传来了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显然他一开始就听到了,却不愿意跟自己讲话。 钟情愣愣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脑子木木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几天前在公寓两个人的甜蜜相处,仿佛是个一戳就破的美梦,那个人为自己做菜、烤饼干,给自己递毛巾、吹头发,温言软语,热吻流连……还有他在清河河畔的告白,迎着河面上倒映的夕阳,飞快而坚定地啄吻她的嘴唇;在盛泽,两个人并肩作战,一起比对两家丝绸厂,坐在茶楼里吹空调吹了一整天,干燥闷热得险些流鼻血,回到家中和白肆那个话唠精一起吃火锅、喝姜丝可乐;在临安,他带她守在酒店跟特务似的打埋伏、给石星下套,跑到阮国栋的饭店跟人虚以委蛇,却在路上互相攻击吵个不停,还被他那几个兄弟看了热闹…… 她还清清楚楚记得自己那时的心情,她感激他,欣赏他,却也怕他。忍不住指责他不该这样给别人下套,事后又心虚气短地自己灌白酒;想给他赔罪,又生怕自己冒冒失失的行为更让人失望。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对这个“昔日对手”的感情越来越复杂,去掉了敌视、提防和警惕,反而变成了感激和越来越深的欣赏?一切的转折点,大概就在那天他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毫无芥蒂地欢迎自己加入卓晨吧! 回到最初的最初,他们两个每次见到,不是互相打嘴仗,就是互瞪一眼各走一边,那时可真是幼稚。可后来熟了,听到他说对两人那个阶段的回忆,才知道原来幼稚的只有自己一个,他从一开始,对她就是很公平、很理智的欣赏。 他欣赏自己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说她聪明、努力、懂得进取。这样的赞美不像是恋人,反倒是领导对下级努力工作的褒赏。 钟情一边想着,一边抬起手抹了把眼角,眼睛看向头顶的天花板。一切怨不得别人,都是她自己不争气,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失望。 她从星澜就被人算计得卷铺盖卷儿走人,到了卓晨又害得他损失了长久以来最为看重的工程,哪怕她再怎么问心无愧,被陆河拿到与卓晨一模一样的厂子与制品是不争的事实。她还记得自己进卓晨的第一天,在那间宽敞的会议室里,黎邵晨无比清晰又郑重地叮嘱自己:行程务必要保密,丽芙卡策划案的相关细节,连卓晨其他老员工都一概不知。 一边抹着眼泪,钟情渐渐冷静下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才让陆河能够步步掌控她和黎邵晨的行踪?她盯着头顶白花花的吊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也就是那么一两秒钟的时间,她突然醒悟过来,站起来疯狂地寻找自己的手机…… 另一边,黎邵晨坐在一家环境清幽的咖啡馆,对面坐着神色疲倦、难掩憔悴的石星。 即便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石星也没有太委屈自己。她招来服务员,也不管黎邵晨要喝什么,径自点了一壶色彩艳丽的水果茶。透明的茶壶和茶碗一起端上来,她轻轻捏着茶壶的把儿,自己先倒了一杯,闷声不语地喝了两口,缓缓舒出一口气,仿佛才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又倒了一杯,推给坐在对面的黎邵晨。 黎邵晨的面前早放了一杯咖啡。精巧的白瓷杯安静地坐在那,如同一位姿态优雅的淑女。石星微微欠身,朝着他杯子里望了一眼,说:“都这个节骨眼,你还喝的进咖啡,真不是一般人。” 黎邵晨似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她面前的透明茶碗:“你也不容易,星澜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有心情喝甜的。” 杯子刚好端到半空,石星听了这话,动作只是微微一顿,便举起杯子,深深喝了一口。其实茶刚泡上,水大概还热得很,也没出什么味儿,她却仿佛不知道烫,一连喝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