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车现在的气氛太诡异了,蓝清脸色和猪肝差不多,凌嘉文的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王美心的态度很明显是要撵我走,以便凌嘉文没有心理负担地坐在他原来的座位。算了,我站了起来,不掺和的好。 文雅叫住我,“你真的要去?” 我点点头,笑着说,“下车后见,这车子人多,我去那边找个宽松点的地方。” 我从他们三个人身边挤过去,王美心唇角上扬,径自坐在那个座位上,蓝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抱着手里的点名簿,凌嘉文则面无表情。 卓维站了起来,跟着我一起下车,往三班的班车走去。 这辆车果然很空,上面就没几个人,我拣了个偏僻靠窗的座位坐下,卓维坐在我身边,摇头叹道:“你果然是个受气包。” “我今天很累,想清净地休息会,难道不行吗?”我瞥了他一眼,靠在座位上。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身心疲惫,我觉得全身每个关节都一寸寸地融化了,眼皮无比沉重,意识开始模糊,我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坐在学校那棵最大的老槐树下,它开满了雪白的花朵,风一吹那些花就全掉了,我拼命地捡,想要挡住它们掉落,它们却掉得越来越多,把我埋了起来。我大声呼救,他们都听不见,反而丢更多的东西在我身上。我觉得快要窒息了,这时,卓维出现了,他用力扒开厚厚的花堆,把我拉出来。 醒来时,发现我的头靠在卓维肩膀上,忙坐起来,车上的同学差不多都睡着了,卓维也不例外,他靠在椅背上,脸朝向我,睡得很沉,他的面容很安静,隐隐透着说不出的忧伤。 我想起他那句话,若她是杨贵妃,他愿意为她做昏君唐明皇。应是为此忧伤吧,我暗自思忖,是什么样的爱,可以如此疯狂?忽然有些羡慕王美心。她只需要招招手,便有无数男生为她前赴后继,女子果然是生得漂亮便可以拥有无数的爱。 我看了看自己,灰头土脸的,又摸摸那两个麻花辫,想了想把辫子拆开,用手指随便划拉两下,对着玻璃看了看倒影,头发好像烫了一样,蓬松地落在肩膀上,无端添了几分妩媚。我推开车窗,风吹了进来,一下子吹得头发覆满了脸,待我把它们拨乱反正后,才看见卓维睁开了眼,靠在椅子上看着我。 “醒了?”我小声问道。 他点点头,眼神温柔得让我觉得不自在,他只是静静看着我,一言不发。我有些尴尬,转向车窗外,四月的暖风不停吹着我的头发,吹乱了我的思绪。 好不容易熬到了学校门口,我如释重负,赶紧下车回家,让这刺激的一天赶紧过去吧。你变了吗? 第二天是周日,爸妈不在家,我在家埋头苦睡,家里的电话却一直不停地响,我只好爬起来接电话,心里不停诅咒大清早打电话的人。 “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响起时,我立刻就清醒了,竟然是凌嘉文! “有什么事情吗?”隔着电话也不能让我减少紧张。 “我为昨天座位的事情向你道歉。”他郑重地说。 “没事,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主动的。”我飞快地说道,“再说我本来也想坐前面的车,还能先到家。” “对不起。”他沉默了一会说完最后一句,挂掉电话。 电话挂了,我却睡不着了,他是什么意思呢?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 阳光落了进来,看看时间才七点钟,索性摊开那份调查报告开始写。我整整花了两个半小时才写完,整整一千字,我很满意,对于需要文字来解决的东西,我总能轻松搞定,可是面对需要符号的,我就好像没了智商。 写完报告我有点饿了,打开冰箱想找点垫肚子的,这时电话又响了。 我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卓维欢快的声音,“小徒儿,起床了吗?” “早就起来了。”我有些奇怪,大周末的怎么一个个都打电话来了。 “那快点出来,记得把你昨天的笔记一起带出来。” “为什么?”这家伙想抄我的笔记? “这是师父的命令,你不想补数学了?”又拿数学威胁我。 “卓维,你真的可以教我数学吗?以前文雅她们也教过我,但是我完全没有数学细胞。” “那是他们教学水平的问题,我是谁呀,能和他们一样么?”他自信满满地说,“别啰唆了,我在学校等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