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先前出院之后一直在调养,身体素质大不如前,大奶奶寸步不离跟在他身边。 所有人聚集在客厅,双胞胎已经能从大人们的神态知道今天有大事发生,分外乖巧地待在父母身边。六太太连小儿子都抱来了。蒋季凡小声劝她把孩子放到房间,让佣人照顾,别一会儿哭闹起来。她不肯,白了自家老公一眼:“你懂什么。” 上次见到如此场面,还是她“选妃”的时候。 和蒋措呆久了,不知什么时候宁思音也被传染越遇到大事越不动声色的淡定。 她和蒋措坐在一边,看着人一个一个地回来。 全员到齐之后,老爷子从书房中出来,身后跟着三位西装革履的律师。 今天这次“团圆”的目的,此时已昭然若揭。 “既然人都齐了,就开始吧。”律师给每个人分发好材料,老爷子走到主沙发,在中央坐下,慢吞吞地开口。 “这一年,家里发生了不少事。你们三兄弟,各个都有自己的主意,一个比一个能干,不用我这把老骨头庇佑。孩子们也都大了,昊宣过完年就十八了吧?成年了。老三也成婚了,看着你们一个个成家立业,我也就放心了。” 宁思音总觉得,老爷子这次回来之后,瞧着不如以前硬朗了。也许是让这些乱糟糟的家事扰了心神,笑容都不见了。 这番话简直像遗言。律师发到他们手中的,不是别的,正是家产分割明细。 在活着时就分家产、宣读遗嘱的,虽说不算稀有,但也绝不多见。 越是有钱人往往越避讳这个,市井中普通百姓拿走家产就对老人弃之不顾的案例少了吗。遑论如此大的基业、动辄以亿为单位的资产。 律师把文件递过来的时候,蒋措像没看见,毫无反应。宁思音替他接过,跟对方道了声谢。 她粗粗一扫,老爷子非常公正,各项资产都分割地很平均,三个儿子、孙子孙女、曾孙一辈,人人有份。 已经成家的自然以夫妻二人为共同体,只是宁思音却在最后一栏,瞧见单独分列出来的自己的名字。 每往后一辈,分得的比例逐级递减,总体上人头多,自然也就得得多。 半岁的奶娃娃没有被算进去,六太太算盘落空,拧着脸想说什么,被蒋季凡扯了一下。她忿忿地把文件扔给蒋季凡,脸上的不满都没掩饰干净。 “咱们家的资产,比较复杂,统计起来不容易,段律师和胡律师花了半年时间跟进核算。不管你们打的什么算盘,在我眼里,一视同仁。老三和思音刚成婚,膝下没孩子,我给他们未来的孩子预留了一份,先记在思音名下。” 宁思音愣住,拿着文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受之有愧,从爷爷去世之后,只剩老爷子这一个她敬重的长辈。 不想、也不愿对他说谎。 她下意识想要拒绝,却不知该用什么理由。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告诉大家,她和蒋措打算离婚? 不合适。 还没挣扎出个结果,手被蒋措轻轻握住。 他什么都没说,宁思音却马上冷静下来。 六太太顿时按捺不住不忿了,“我们昇昇您什么都不给,她还没生呢,您就给留好了。” 大奶奶轻轻哼了声:“老六媳妇,你就省省吧,你家可是一点都没少得。” “我又不是想要比别人多分,我就是觉得这样不公平!” “公不公平的,我心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