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艹,你再说一句?” 她面无表情,“就是你们抢我弟的钱?” “臭小子!你敢告家长……” “你们当他的钱怎么来的?”她冷嘲,“这回是我发现,下回被大人发现,就不是这么简单!” “滚吧,我已经录下来发到家里电脑上,以后但凡我弟出点事,我就先告你们!” 她年纪不大,但面无表情的脸很能唬人,那几人啐了几口骂骂咧咧的真走了。 她回头,见那孩子还坐在压着篮球架的石头上,他眼睛长得漂亮,黑色瞳子正一眨不眨的看她,手上还捏着几张成百的钱,显然是打算老实交出去。 她不觉拧眉,“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忍气吞声。” “那几个连抢钱都只敢抢你这种小孩的,能有什么本事?” “这种人拿钱越喂胃口越大,你这次给一百,下次他敢要一千,下回你怎么办?” 那孩子还是眼睛亮亮,认真听着她的话…… 那个炎热的夏天的某个上午,她教导了一个小孩。 像个姐姐,也像个小老师。 这个梦冗长而真切,以至她醒来时,她睁眼望着天花板,一时恍惚身在何处。 梦里的一切,真实而有模糊,像日出后叶上的露珠,在日光下很快就会消失,她抓紧用这梦境记起些什么—— 渐渐清晰的脑海里,她想起的确是有这样一段记忆的。 夏天,亭子,篮球架和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年,以及篮球架下的……林继阳。 不是小孩子的林继阳,真实的记忆里,那一年,他已经是少年模样…… 起身,她坐在床上,没戴眼镜的脸上,迷茫和恍惚尽显。 是因为昨晚看到的那副画? 还是林阿姨的话? 那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思? 昨晚没有失眠,睡着时间也与往常无异,她以为,这件事远没有困扰到让她做起这梦的程度,却竟然…… 不止是虚构的梦,她的记忆里,是真有这样一件事的。 一件小小的,她甚至没有觉得需要被记住的事。 昨日努力回想,她也的确没有想起的,只是,原来不是忘了? 忽而想起某本书里看过的一句话:有些事不是忘记,而是记不起。 抬手,揉揉发涨的太阳穴,这种仿佛脱离了控制的感觉,她不喜欢——她一直觉得她是足够了解自己的人,只是近来却似乎总发现,自己体内住着的那个自己,与她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这让她不安。 忍不住要探究。 于是下床,洗漱后,给父母留了话,便直接出了门。 她往运动广场而去。 近年路上已经变样,走进广场园区的时候,梦里和记忆里真实的记忆一同袭来,她循着记忆,寻着那亭子而去。 五月初,清晨凉爽,蝉伏地底,园子里静静悄悄,她步子有些急,在终于来到记忆里的小亭子所在的角门时,发现这边已经种了更多的树,又或许是当年的树长得更大了,树影里,亭子一角掩映其中,飞起的檐角已经破旧,看起来已经荒置…… 她步子微抬,迈了两步,却…… 亭中有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