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城里来的投资商,他要是在村里出了什么事,后果谁都担不起。 村主任顾不上寒暄,火急火燎地问徐墨凛的情况,医生回了两句话,又继续给徐墨凛处理伤口了。 曲鸢上前问道:“请问塌方的路修好了吗?” 以前她在芭蕾舞团时有个同事被掉下来的灯砸到,也只是表面淤青了,这对她们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同事就没太在意,抹了点药回去休息,结果半夜出现脏器出血,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这种事可大可小的。 她再恨徐墨凛,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同样的不幸发生在他身上,即便是亿万分之一的几率。 何况他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 如果不是他,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她。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她可能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中。 村主任猜到她的意图,重重叹息:“还没呢。” 曲鸢又问:“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村主任还是摇摇头。 “徐太太,”隋珠走前来,提议道,“可以去隔壁市的云县,只是路程有点远。” 曲鸢眸光一亮,紧接着又暗了下去,她虽然拿到驾照,但车技不熟练,加上山路曲折,冒不起这个险:“村里有人会开车吗?” “我会。”隋珠自告奋勇,“我送你们过去吧。” 事不宜迟,曲鸢向她道了谢,回住处取车钥匙,顺便收拾了换洗衣物,她到山脚下停车场时,村主任刘校长已经在等着了,男人笔挺地坐在树下的长石椅上,彼此视线撞上,他眼神略显复杂。 从头到尾,他没发表过任何意见,任由她安排。 曲鸢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进了后座,隋珠发动引擎,黑色车子平稳地滑了出去,行进在蜿蜒山路中,过了一个又一个弯道,落日余晖跳跃在车前盖上,橘光从窗外照进来,划过男人挺拔的侧脸,又照出去了。 曲鸢时刻留意着他,眸光从未离开,好在除了脸色略显苍白,暂时没别的异样。 青山晚霞相送,整条路只有一辆车,世界静得不可思议。他们终于在天色擦黑前赶到了云县的人民医院,隋珠帮忙去办好相关手续,曲鸢陪着徐墨凛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当晚,他住进了单间病房。 护士重新清理了他后背的伤口,检查报告也一一出来,结果一切正常,曲鸢紧绷的心弦总算松了,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拧开矿泉水喝了两口。 徐墨凛趴在床上,短发微乱,半边脸陷进枕头里,正安静地凝视着她。 曲鸢在想着心事,一遍遍地回忆从第一块瓦片掉落到意外发生,不过短短的几秒,意味着他根本不可能有犹豫的时间,就从屋内冲出来扑向她,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她。 他的又一次异常举动让曲鸢陷入更深的迷茫中:“为什么……要救我?” “你是我的徐太太,”男人轻描淡写地反问,“保护你不是应该的吗?” 曲鸢认真地研究他的脸,这真的是徐墨凛吗? 怎么可以一下子从抵触她,冷落她,变得对她这么好,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护她周全? 她好像忽然间不认识他了。 一路奔波,徐墨凛大概是累了,阖眼睡了过去,不习惯趴着的睡姿,他睡得不是很安稳,眉心微微蹙着,眼角那颗泪痣,有着不合时宜的妖冶。 曲鸢洗完澡困得不行,窝在沙发里,也睡着了。 高尚收到徐墨凛受伤的消息,连夜带着司机赶了过来,到医院时天已经亮了,他在病房门口跟提着早餐的隋珠打了个照面,两人默契地没有发出声音,透过门中间的透明玻璃,看里面还在睡的夫妻俩。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