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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


,消息一出来,郑大人以往的著作立时销售一空。

    沈清疏已读完他的《大简粹言》,知道这位郑大人偏好稳妥、务实的文章,不喜欢激进的观点。

    她的文风倒是吻合,只是要克制住一些超前的看法。

    初八日,天还没亮,贡院门前就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衙役们举着火把,站在队伍两边维持秩序,人虽多,却无人敢高声喧哗,还算得安静。

    到了举人这一级,已算是候补官员,有做官的资格了,所以乡试查得格外严,上面监察的官员很多,搜身进行了两次,带的食物也是掰得稀碎。

    沈清疏躲过检查,额上不停地冒冷汗,旁边领路的士卒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沈清疏心里一惊,强装镇定地抹了把汗水,手掌扇两下风,似自言自语地小声嘟囔了一句,太热了。

    那士卒又看她一眼,没说话,也不知信是没信,把她领到号房就走了。

    沈清疏提心吊胆等了半天,没见到有人来抓她,才松了口气,打量起号房来。

    乡试参考的基本都是成年人了,所以号房比院试的要大些,但也大的有限,还是两张木板,角落里还准备了炭火炉子给考生做饭。

    她这次运气比上次还好些,靠近装饮用水的水缸这边,远离厕所,不用担心闻到什么味道。

    沈清疏擦干净桌子,把笔墨纸砚这些取出来,按她的习惯规置好,就支着脑袋闭目养神。

    到天色亮一些,所有考生入场之后,卷子和草稿纸就发下来了。

    乡试考三场,每场三天,第一场主要是考经义,根据从四书或五经中截取出的句子写文章,一共八道,另外还有两首诗赋。

    这难不倒沈清疏,她这几年写文章都要写吐了,其中有两道题,还是郑先生前段时间压过的,她把以前写好的文章改一改就能用。

    她已在八月考过两次试,积累了一些经验。打好了腹稿,点起蜡烛就开始奋笔疾书。

    日头升起来,估摸着到了后世上午十点左右,就点起炉子,开始煮饭。

    她上辈子可以一直吃食堂,又有家政机器人,这一世锦衣玉食,还真没有掌握厨艺这个技能。乡试的条件也有限,也就是把水、米、卤牛肉、菜叶子之类的全都倒进去一起煮。

    又提笔写了一阵,大杂烩煮好,香味渐渐飘出来,沈清疏便开始用午膳,即便她还不是很饿,也坚持着用了一些,没办法,到了中午,就热得根本吃不下去了。

    她简单冲洗完餐具回来,把上午做好的两道经义题誊抄到试卷上,晾干了小心收在考篮里。

    此时日头渐至中天,号房里密不透气,又闷又热,沈清疏身上汗水不停地往下淌,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收了卷子停了笔,拿出折扇不停地扇风,风也是热的,只是聊胜于无。又听见隔壁的仁兄烦躁地翻卷子,时不时还有咚咚咚地闷响,不知是在以头撞墙还是撞桌子。

    而对面的仁兄,不,应该说是仁叔了,沈清疏看他留了胡子,大约已是不惑之年。

    这老叔就穿了个裤衩,沈清疏不小心瞥到一眼,马上就低下了头,实在是辣眼睛。

    每到这时她就很怀念后世的考场环境,热了有空调,有人工降雨,一场最多三个小时,考完就能马上回家。

    她靠在桌板上,枕着手臂,想着答题思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等醒过来,背上都被汗水湿透了。

    只用清水简单擦了擦,便又开始猛摇着扇子打腹稿,太阳落山之后,气温稍降,她提笔一气呵成,又做好两道题。

    晚膳她将就吃了点菜叶子和水果,今天第一天,这些还算新鲜,就当是用减肥餐了。

    到睡觉时,沈清疏点了艾草熏蚊子,空间狭窄,烟气味道非常呛人,她缩手缩脚地躺着,本来就很难受了。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忽然听得一阵响亮的鼾声,一下子把她睡意赶跑了。

    她坐起来细听,无语地发现还不是一个人的,对面和隔壁的仁兄一起一伏,接连不断,跟二重奏似的。

    她之前就有想过这种情况,准备了耳塞,毕竟男人大部分都打鼾,但也没料到这二位声音这么大。

    即便她塞好耳塞,捂住耳朵,还是抵挡不住魔音贯耳,让她无比想念家里的床,想念她娘子轻轻软软的呼吸声。

    既然睡不着,沈清疏干脆点起蜡烛挑灯夜战,晚上光线昏暗,她不敢在卷子上答题,只死死堵住耳朵,在草稿纸上慢慢构思。

    在360度环绕声干扰下,效率低得可怕,写不了几句,就有一股无名怒火冲上心头,让她十分想摔笔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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