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郝援朝要在自家院子里打井这事算不上太稀奇,毕竟也有人打过,但是郝援朝打的是他们没见过的水压井,这就有些稀罕了,别说嫂子们,就是那些男人们也过来瞧一瞧试一试,颇有种想知道这是怎么办到的劲头。 这其实也不难理解,压水井利用的是压力差,通过活塞和阀门完成打水工作的,后世的物理课本上就有讲过这种原理,现在之所以没有普及的原因还是造价比较高,到□□十年代人们生活富裕点,农村家家户户都能打一口。 郝援朝打这口井不算来帮忙的那几个战友,材料和支付打井人的费用全部加起来也花了差不多一百块,农村人一年到头都很可能赚不到一百块钱,让他们拿这钱去打一口这样的井?他们宁愿勤快点担水用。而城里人有自来水,也不一定有地下水可以打井,所以打这种水井的是少之又少,那打井人还是以前在民国时期被地主家请去打过这种水井,现在基本很少打这压水井了,故而这边知道的人也不是特别多。 住在师部这边的工资不会比郝援朝低到哪里去,但是看到这压水井方便去打的人家不多,不是他们的工资比郝援朝低,而是他们不像郝援朝无父无母,家里孩子小花费不多。像是老家在农村的,比如隔壁住着的程参谋长,每个月领到工资他都要取出大部分汇给老家,除了给他自己老婆孩子用,更多是给在老家的父母兄弟用。农村出身的兵基本都如此,农村资源少,讲究有能力的拉拔较差的兄弟,不可能说你在部队吃香喝辣不管老家父母兄弟,每个月或多或少都要给钱。 而他们孩子也不少年龄也不小,大家讲究多子多福,早婚早育是再普遍不过的事,孩子大了花费更大,吃饭更多,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不是没道理,念书更贵,小学两三块初中十几二十块,念了初中不想念了?塞到部队去锻炼,为了避嫌不能到自己所在的部队,出门在外要花钱,等到他们自己津贴够用还得一段时间,到时候谈朋友没准又要跟家里伸手。不想去部队要工作?那得花钱走关系。还想继续念书?高中要学费,考中专大专大学?哪怕考上一两个还有其他孩子,多的是花钱的地方。 所以别看都是工资差不多的,但是真像郝援朝这么舍得打井的不少,更别提像郝援朝这样不仅打井还弄什么厕所,亭子,各种家具的,整个师部也就他这一家了。 不,还有另一家,就是他们另一个邻居陈政委。 郝援朝疼(怕)媳妇是整个军区都有所耳闻的,从第一天背着行礼身前兜着两个娃开始,到后面修厕所,天天给媳妇挑水洗澡(江舒瑶进过一次澡堂子被里面白花花的肉给吓出来后再也没去过澡堂子洗澡,这事不少妇女还在那儿说她脸皮薄矫情),再到给做各种家具,砍个柴都舍不得(江舒瑶跟周小花去山上打过一次柴,是郝援朝背回来的,然后就没让江舒瑶再去,都是他自己趁着下班去弄的),败家也不责怪(江舒瑶往供销社买了不少东西被人看见了说嘴),还特意给打了一口压水井方便用水,诸多事件都深刻表明郝援朝十分怕、哦不,疼媳妇。 在郝援朝跟江舒瑶不知道的时候,这个传闻已经飞遍整个军区。 而等到陈政委搬过来的时候,这个疼媳妇的名头又落到他身上了。这不是大家先传的,而是陈政委他媳妇自己‘无意’中宣扬出去的。 陈政委媳妇叫赵月如,是个烫着波浪小卷发的时髦女人,年轻,二十一岁,跟四十岁的陈政委算是老夫少妻配,是陈政委的续弦,先头陈政委那个媳妇病死了,留下两个女娃一个男娃,好像是为了照顾这留下来的三个孩子免得被后娘欺负,陈政委他娘跟他头一个媳妇娘家达成了共识,把前头媳妇的妹妹,也就是赵月如娶了过来做续弦,赵月如竟也同意,就这样有了老夫少妻配。 而赵月如她姐留下来的三个孩子男娃子最小,九岁,两个女娃子要大点分别是十四岁和十二岁,在他们面前还有一个嫁出去的姐姐,这次随军这三个孩子也一起跟了过来,据赵月如‘不经意’说出去她待这三个孩子很好,三个孩子都对她很亲近,陈政委看她对孩子这么好,她年纪又小,更是宠她,从来没有打骂过她更没跟她大声说过话,这次用的家具也是新打不久的,还有她手上的梅花牌手表是陈政委结婚时候送的,身上穿的新裙子是陈政委催着她做的,缝纫机收音机这些大件都不是她主动要的而是陈政委主动买的。 一桩桩一件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