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出宫。” “朕尽力护住你。” “是……”白荼低头说,“奴才多谢皇上。” 然后又用更低的声音说:“其实,便是为这件事耽误了,奴才也甘愿。只是求皇上……求皇上告诉徐主事……奴才,一直……在等他。” 她脸红了,目中隐隐含泪。 昝宁直视着白荼,半晌沉沉地点头:“你放心。徐鹤章都知道,他特别感佩你,也特别喜欢你。他若敢负心,朕叫打折他的腿。” 白荼含泪笑了笑:“万岁爷可别拿奴才开玩笑。” 她小心地从腰间掏出一个簇新的荷包:“这是奴才给徐主事做的。奴才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可否请万岁爷代奴才递给他?” “私赠表记啊?”昝宁努力地笑了笑,接过那个精致的荷包看了看,不由想起李夕月为他绣的那块石青色帕子,也是思念,也是向往。 他掩饰地低头看那个荷包——真是精工极了,把女孩子的一颗心全扑在了上面,他心里微微发苦:白荼就快出宫了,自己却叫她担了那么重的担子,若是事情闹开来,虽不致命,也足以让这个女孩子遭好大的罪。 权力的路上,真是血迹斑斑、髅骨累累! “徐鹤章那里,你放心!”他只能郑重地这样承诺。 宫里的晚膳不是晚上吃的,一般开在中午到下午的午、未时。昝宁食不甘味地吃御膳房做的饽饽,心里想着没吃到嘴的小挑子上的绉纱馄饨,愈发觉得御膳房的温火膳做得又乏味又单调,也就是名字取得漂亮,食材用得高贵,其实一点不好吃。 吃完,他勉强挑了觉得口味还行的山药葱椒鸡羹和燕窝鹿尾攒盘等几道菜,吩咐给白荼、李夕月送去,自然,少不了掩人耳目也赐了些给旁人。 今日午后没什么事,他趁着养心殿安静,像慢慢踱步绕弯一样,绕到了李夕月的屋子外。 迎围房的月洞门正见白荼坐在围房外的栏杆边绣花,一旁是宜芳,站着边看边夸赞。 昝宁问:“干嘛呢?” 两个姑娘忙起身,给他蹲安行礼。 皇帝也随常地问:“饭都用过了?” “奴才怎么敢劳万岁爷挂念?先就用过了。”白荼大方落落的,转而看了宜芳一眼,又说:“糟了,我在炉子上还炖着一壶玉泉水,打算着给万岁爷泡壶酽酽的普洱消消食呢。” 宜芳乖觉,立刻说:“奴才去看水吧。”起身又福了两福,退到了外头。 “骊珠的兄长,被人暴打了一顿,撤了诉状。”昝宁说,“他撤不撤诉状,那面儿都已经欲盖弥彰了。清议只怕放不过她。” 白荼很谨慎地说:“若是论当年的事,又要攀扯一批老人儿。” “内务府已经造册了,那段辰光放出去的宫女儿及老病出宫的太监不下于二十个,会一个一个查。” 他瞥了瞥围房外那一道矮墙和一道月洞门,对白荼指了指那里,又挥了挥手。 白荼蹑手蹑脚过去张了张,才回来低声地说:“瞧见个裙子影儿。” “养心殿清理了这么久,总还有人塞糟心的过来。”昝宁说,“你继续在外头绣花,我瞧瞧李夕月去。” 他闪身进了门,看见李夕月正趴在大炕上,撑着头看书。 见他不敲门就进来,她吓了一跳,然后有些许不快:“万岁爷又吓我。” “不是存心吓你。”昝宁随意地坐在她身边,仔细打量了一下才继续说,“敲门的声音高了,怕落了别人的眼。” 又问她:“看什么呢?” 翻开她的书页一看,有些失望,是本绣花的绘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