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跟柔柔比?您又不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温严大笑:“你这丫头,说话真是没良心。” “我说错了吗?” “没错没错。” “那我不说了,我还没跟她打电话呢。” “有了媳妇就忘了爷爷的丫头,难怪那天我见到老朋友,他们都调侃说,你惧内的名声早传出去了。” 温怀钰嘴角动了动,在爷爷面前倒没有强行伪装:“可不是她又不要我了吗。” 温严笑意也淡了一点,那半年她经常不回家,大多时候都在公司过夜,将集团内外整治的干净狠绝,别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受了一场无妄之灾才下定决心,大刀阔斧的改革,只有他知道并不是的,这孩子只是想给自己一点事情做,以此填补自己空荡荡的心罢了。 “你就是想的太多了,南南,我以前总告诉你,可你不信,你觉得你和小纪的婚姻只是两家的联姻,所以遇到事情理智果断,可人心不是冷冰的契约和法条。你以为当时爷爷看不出来吗,你明明喜欢她,我和老纪才会让你们结婚。” 温怀钰一怔:“爷爷……” 温严摸了摸她发顶:“对感情,你是个别扭的孩子,当然,这也不完全怪你。以后可别再这样了。” 温怀钰嗯了一声:“一年过去了,这是您第一次跟我说这些话。” 温严慢慢的将棋子收回棋盒:“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你每走一步,就落你的子,我们只能看着,不能替你走。去吧,爷爷再坐一会,去打电话吧。” 温怀钰嗯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又回过头说:“谢谢爷爷!” “谢什么?” “谢您让我们结婚。” 这才让她,在自己尚且看不清内心的时候,就握住了她的手。 大概是因为提到了纪以柔,温怀钰感觉自己更加想念她了,进了房间,往床上一躺,一个电话打过去,没人接通,她看了下时间,也挺晚了,纪以柔大概是睡了,她将手机放下了,洗了个澡,在床上等了会,睡着了。 她梦到自己十四岁的时候。 那时候她回温家已经有好几年,回去之后也没见过养父母一面,连电话也没打过,可她的床头下面一直压着一本书,那时走的时候,养父追着车子跑了一路,硬塞给她的。 那是一本童话书,是她小时候喜欢的一本,书的扉页上写了一串数字,旁边写着:记得打家里的电话。 这串数字早就烂熟于心了,可她偏偏不打,有时候睡前要看上几眼,然后阖上书,她轻声自言自语:“我才不想你们。” 小小年纪,就这么倔强。 他们不要她了,那她就不会回头。 她明丽骄傲,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在同辈之间早早受到逢迎,她那么小,却足够聪慧,已经察觉到了人心冷暖,对此不屑一顾,从无真心朋友。 她偶尔会想起之前随手救下的小姑娘,眼神干净,白皙的脸颊像个鼓鼓的小包子,她叫她小傻子,戳她的脸,不讲道理的跟她说话,小丫头都不生气,走的时候眼睛还红的像只小兔子,每走几步就要回头。 那让她感觉到久违的,被牵挂的滋味。 于是她追了几步,大声说:“等你长大一点,我去找你啊。” 车子轰隆一声开走了,她忽然懊恼的一拍手,哎呀坏了,忘记问她的名字了。 后来,暑假她去澳洲参加夏令营,爷爷也陪着她一起过去,见到那个很少见面的小姑姑。 小姑姑温柔少言,见到她却很开心,想给她买好看的裙子,想带她去海滩,都被她冷冷的拒绝了。 她还不习惯被人这么温柔的对待,在家里周琳从没带她出去逛过街,于是她一边隐隐渴望着,可又故作冷漠的抗拒着。 她在小姑姑家里住了几天,听到爷爷时不时和她吵架,大概是问她,要为一个人放逐自己多久。 那时她尚且不懂放逐的意思,只听着小姑姑深夜低泣,叫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那是一种令她陌生的情绪,可她听着,忽然觉得难过,可她似乎,并不能做些什么。 后来她回国,走的时候,忍不住问小姑姑:“你为什么不回去?” 那时候小姑姑摸了下她额头:“你长大就知道了。” 少女不满的很,往后退了一步,她最不喜欢别人把她当小孩子,她明明已经是小大人了。 可是回国之后,她就被现实击倒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