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显。好大喜功,刚愎自用,且无容人之量。先不说文旭帝对窦童和他底下的那十万将士是什么态度,单单贾有才就无法与窦童共处。别说听取他意见,不专门和他唱反调就不错了。想必早朝之时,殿下已经领教了贾有才对窦童的嗤之以鼻了。” “这点你都猜到了?” “并不难猜测,贾有才想挂帅,总得找些由头换下窦童。只怕他这么说,是有人在背后指示。否则他一个三品武将,又如何敢在大殿之上放厥词,将我爹的颜面按在地上摩擦。” 是的,窦童是颜胜麾下的。别人贬低窦童,也无异于在打颜胜的脸。 武安王又一次怔住了。 明明只是猜测,但颜白就是能给人一种万般都在她预料之中的自信和笃定。 这一点他自然也想到了。 但他想到不奇怪,因为他是武安王,对那位最了解不过。 可颜白,一个不张扬性格也温顺的女人,竟然能如此一针见血地剖析朝堂汹涌、诡谲格局? 是他以前看走了眼,还是她隐藏太深? 那个孟长佑,也是绝顶聪明之人,这些年他是否知道自己枕边人真正的面貌? 而颜白对此表示:作为意识体存在了千年,什么东西没见过?人心叵测这四字,她也体会得尤为深刻。只是许多时候,她宁愿简单一点、轻松一点,不去想那么多罢了。 “皇上拨给贾有才十万兵马,不只是堵反对人之口,也是为了让贾有才更好地接管瀚北。至于窦童,若是出现意见相左或者是其他抗命行为,那他就可以动用军令将之斩杀。即便窦童很听话,贾有才也大可以让他率领自己部下冲锋陷阵,脏活累活还有送死让他们干,功劳自己得。这种事,贾有才干得出来。” 曾有百姓状告贾有才杀良冒功,但贾有才势力太大,做事又狠,那些百姓改口的改口,消失的消失。有关他的恶迹实在太多,但最后总能被他逃脱。 “人心不齐,即便有二十万大军,又如何能令瀚北固若金汤?我甚至担心贾有才到了瀚北后,让窦童带兵出击胡狄,自己则坐镇大本营。雷戈多忌惮窦童,对他贾有才可没什么畏惧之心。一面伏击窦童,一面派人攻破城楼。瀚北一破,胡狄铁骑一路南下,或者直接向东挺进。等殿下的飞龙军赶到,只怕桑淮以北千里富庶之地,已成为焦土一片。” 武安王沉默不语。 “周边各国见势,谁不想来趁火打劫一番?哪怕是弹丸小国,也会想着分一点甜点。殿下武能安邦,颜白说这些无异于班门弄斧。但瀚北于大旭至关重要,胡狄也确系心腹大患。瀚北若失,大旭由盛而衰,恐怕穷尽殿下一生,也很难再回复昔日八方来朝的盛况了。” “那颜小姐希望本王怎么做?”武安王平静地问。 “殿下若有心取这天下,当快刀斩乱麻。否则瀚北一丢,殿下再取而代之,得到的将是残破山河。” “仅仅因为这一席话,你便让本王堵上全部身家造反,颜小姐未免过于天真了。” “颜白早已说过,我只是区区一介女子,蒙殿下不嫌弃容我在这里狂言乱语。殿下能信颜白,那自是吾之幸,若不信,颜白也算是为了瀚北将士与百姓,尽了微末的心意。” 颜白在赌。 赌武安王早有意于帝位。 也赌他看得清所有局势,有那个魄力去搏一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