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才人将花草搬进屋,还去御花园走了走。” “哦,在御花园可曾见过什么人?” “也没谁……对了,秦昭仪正好也在御花园散心解闷,见到才人拉着她说了几句家常。” 颜白想起来了,这位秦昭仪和亭才人是同乡,而且自小是一块长大的。后来还一块入宫,感情算得上深厚。 亭才人正五品,秦昭仪是正二品,同时入宫的两人待遇可完全不一样。 秦昭仪的父亲是正二品开国郡公,虽为虚衔,在朝堂却有威望。 而亭才人,他的父亲只是正五品上都水使者。但官虽小,却颇有才干。尤其今年几次洪水决堤,他父亲亲自领着人修渠护堤,差事完成得很漂亮,在百姓中都有了美名。 他父亲在皇上面前露了脸,大威皇帝也更多想到亭才人。 这不,都陪亭才人用起午膳来了。 那么,本该春风得意的亭才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选择去死? 是那位善妒的秦昭仪将她逼死,还是在这件事后有一双大手在暗暗把控着这一切? 颜白也想不到自己来到这个陌生朝代,什么事都还没进行呢,上来就让她遇到这些谜团。 跌坐在地上的亭才人自云皇后进来后便安静了下来,宫人以为才人改变了心意,紧提着的心不由放松了下来。 谁知道他们刚一松手,亭才人便爬起来,对着那红柱子狠狠撞过去。 “才人——” 宫人们连忙惊慌成一团,但现在想拦下人已经来不及了。 有些人甚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血浆蹦出的画面。 “额嗯——” 冲撞声传来,但声音却闷闷的,这不是撞在柱子上会发出来的声音。 颜白揉揉自己的腰,想不到亭才人身体纤纤的,一下子砸过来却能这么猛,她这具身体的小腰都快直接断成两截了。 危急时刻,在其他宫人慌乱得如热锅上蚂蚁的时候,从亭才人的眼神和向柱子偏移的脚读懂了她要做什么的颜白,当即赶去阻拦。 那一瞬间她的速度太快,快得甚至身边人都没看清她的动作。 “娘娘!皇后娘娘!来人啊,快宣太医——”知红吓坏了,推开宫人就奔到颜白身边。双手无措地想查看云皇后的腰伤,却又怕碰疼了她。 “不必了,咳,我没事~”这一点冲撞,于她来说实在是小意思。就是这小身板太弱了些,弱得难以适应。 颜白摆摆手,表示无碍。结果知红转过身,响亮的一巴掌便落在亭才人的脸上。 “一条贱命,也敢拖累皇后娘娘!伤到了皇后娘娘,你赔得起吗?要是皇后娘娘有个三长两短,用不着你再寻死觅活,我第一个就撕了你!” 呆滞中的亭才人,面对这记耳朵躲都没躲。 她只是奇怪皇后娘娘一直看她不顺眼,为什么刚才会那样不顾自己的安危救她。 不过…… “姑姑说得没错,妾身卑贱,不值得娘娘这么做,就让妾身安安静静去死吧。妾身死了,便不再欠任何人了。” “你以为你这样说能威胁得了娘娘?” “知红,退下!” 知红还想再说,看颜白面色严肃,只得不甘地退下了。 颜白向前两步,注视着亭才人的眼睛。 “不再欠任何人,这个任何人指的都是谁?” 亭才人垂着头没有答话。 “或者我可以问得更直接一点,是谁要逼死你?” 亭才人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讽刺。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皇后娘娘,你前天训斥妾身,说我德行有亏与人藕断丝连朝三暮四。我死了,也能还后宫宁静,更不会让任何人因我蒙上污点。你还是尽早离开吧,别让我的脏血玷污了你尊贵之躯。” “你恨我?” 亭才人撇过头。 “其实你心里对我很不屑是吗?” 知红上前,刚要呵斥亭才人。 颜白头也不回,只是手指往后点了一下,知红便又乖乖退了回去。 “所以,逼死你的人是我?” 亭才人没有反应,她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与她多说。 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是不会害怕别人的惩罚的。 颜白看着亭才人的侧脸,大脑分成了两块。 左脑回顾着亭才人刚才说的话。 污点?谁会因她蒙上污点? 德行有亏与人藕断丝连……这个人又是谁? 不再欠任何人,她到底欠了谁? 右脑则哗哗哗地翻过一页又一页自己看到的讯息。 山水画屏风中那两个微不可见的小人……一个小男孩捧着自己的心送给了小女孩……墙角摆放的垂丝海棠……以及脑袋深处更深一层次、属于原主的记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