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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人平时也是一张死人脸就是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偏偏是他轮班值守负责了天寒狱的看押和巡逻,每日见到谢隐泽在这里挨冻,心里那畅快劲儿简直别提。他把手中的牛肉米粉放在盘上踢了进去,里面的汤汁洒出了些,顷刻便凝成了冰。施加了保温的小法术,在天寒地冻中依旧冒着喷香的热气,油光晶亮的汤水上洒了层鲜绿葱花,令人看了就食欲大作。

    薛昀抱着手臂,瞥了一眼:“行了,少装了,快点吃,你的牢饭可算是最丰盛的了。”吃了他还得拿着空碗去交差。

    “这不是牢饭。”长睫上的霜雪簌簌而落,他睁开眼,“是有人特地送进来的。”

    薛昀啧了声:“你脸这么大呢?实话告诉你吧,这就是牢饭,犯人都统一吃的。”

    “有时候送的饭也能反映出主人的口味,她今天吃的牛肉米线,昨天吃的山药排骨,前天吃的荠菜饺子。”谢隐泽顿了顿,“这些都是她没心情吃饭的时候才会选的。”

    见没能瞒过,薛昀心头更火大了:“哟,看上去你对她很了解嘛?”

    谢隐泽懒懒掀起眼皮:“是啊,毕竟是我的发妻。”

    薛昀骂骂咧咧地走了。

    谢隐泽运转体内周天,抵御无处不在的严寒。他不能一直老老实实在这地方待下去,三天,最多再过三天,若还无进展,哪怕破了这天寒狱,他也要离开去寻找天谴剑。

    公平和公道都是争取来的,这是乔胭教他的道理。

    -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谢隐泽睁开眼:“怎么又是你?”

    薛昀单手扶剑而立,脸上呈现一种很矛盾的表情。有郁闷、纠结、恼怒和无奈。

    “有人求我放你出去。”他冷不丁道,“你想出去吗?”

    谢隐泽蹙眉:“谁?”

    薛昀又自言自语:“可我不想答应啊。我想不通,干嘛非要跟她玩游戏,又为什么答应输了就得帮她救人?”

    谢隐泽睫毛闪了一下。

    “喂。”薛昀又叫他,表情狐疑地看过来,“天谴剑果真不是你所盗?”

    谢隐泽嗤笑:“这世上,我是唯一一个能驱使这把剑的人。哪怕它放在六道台上,也是随我取用,我何必多此一举。”

    薛昀又盯了他片刻:“可我还是不想放你走。”他喃喃道,“答应是答应了,可我也没保证答应就一定替她办到啊,出去后,我就跟她说,是这小子自己不愿意走。”

    他自言自语着,腰间的钥匙环却在不知不觉间掉了下来,砸进松软的雪地里。

    他毫无觉察一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谢隐泽用钥匙开了门,抖抖衣上霜雪,淡然离开牢狱。他走到出口时,又有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处飘来。

    “她说在山脚下开外的镇子上等你,还有一件事她让我告诉你,那天死在六道台上的天机阁少阁主,他真正的姓氏是沈。”

    沈?

    只有清冷月光照亮的山路,玄衣的少年负剑独行。他的出发方向,是山脚下十里开外的一座小镇。

    忽然他感应到什么,蹙着眉抬头看去,但见东南方向,一束红光冲天而起,将那一整片天空都映成了赤色,那是天谴剑的剑虹。

    他沉思片刻,换了方向,朝着剑虹的地方离去。

    此镇名叫朱河。多年前除妖时他来过此镇,镇上酿酒师傅的手艺百里独绝,尤以名酒见寒春出名,甚至不少达官贵人特地来此地请酒。

    抵达朱河镇的前夜,镇中再一次出现剑虹,这一次距离极近,能清楚地看见剑光就是从镇中发出。第二日清晨,他站在镇前的牌坊,四周是穿梭往来的人群。

    今日逢场天,镇上多是赶集人,雪刚刚停,覆盖着长街和梅树。有专人手拿扫帚,为马车扫出进镇的青石路,新雪在鞋底的辗转下很快变得脏污。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掌柜一抬头,便看见一位修颀清冷的玄衣青年站在面前,似乎是赶了一夜的路,肩膀上还留着一捧未融化的细雪。

    斗笠遮盖了他的面容,只那气质,叫人不敢亲近。第二眼落在他腰间的配剑上,这些修真界人士,总是这般神神秘秘。

    缴纳了住店所需的银钱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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