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听人把话说完的。 心虔双手合十,低念罪过罪过。吕霜兴致勃勃想要加入战斗,被沈却不知为何地出手制止了。 “你!过来!” 他咬着牙,眉心深深蹙着,紧盯安静待在魔尊手心的天谴剑。 天谴剑不为所动。 从有记忆开始,天谴剑一直只听他的命令,可见到这个男人的瞬间,它就叛变了。 破天荒的,谢隐泽心头有些不是滋味。看了眼乔胭,确认她没有被伤到。 对视的瞬间,乔胭心里咯噔一下。 她很少见谢隐泽露出这种表情,这只臭脸小猫肯定是委屈极了。谢行殊不知道他是谁,可谢隐泽却知道对方的身份。 ——谁家当爹的,第一次见面,就捅儿子一剑啊? 说实在话,乔胭心疼了,连带着对魔尊也有点怒气冲冲的怨怼。 谢隐泽失了天谴剑,加上肩上有伤,很快在对峙中落于下风,被掀飞出去。 未来得及起身,一只黑靴踩在他的伤口上。 像一座山压在肩上动弹不得,愈合不久的伤势刹时崩裂,鲜血汩汩涌出。 “朱雀皇室都已经死绝了,你又是从哪钻出来的野种?” 魔尊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淡淡开口。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在这年轻人倔强的眉眼间,几丝熟悉滑过心头。 谢隐泽咬着唇,一声不吭。 天谴剑尖近了他的颈侧,一滴血珠逼出。 “你不能杀他!” 剑尖移了半寸,魔尊赤如鲜血的眸静静凝视着这位鲛宫小公主。 这或许是魔尊难得耐心一次的时候。他在等她一个解释。 “他……”乔胭硬着头皮,手腕被谢隐泽拽住,他低声呵止:“乔胭!不准!” “柳姬离开你的时候,早就有了身孕……” 乔胭还是说了。 这个事实脱口的瞬间,她像被人抽干了力气,腿一软,后背的汗水渗透了衣裳。 沈却看着那道一言不发的背影,上前两步,又迟疑地顿住,轻轻开口:“尊上……” 从他的角度,看不见谢行殊的表情,过了很久,听见两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 “我不信。”他语调又轻,还带着笑意,可唇角未扬起半分,瞳仁像被冰雪冻住,木然地凝视着一处血洼,“——你们这次又编了什么谎言骗我?” 天谴剑的剑尖几乎要递进乔胭的眼珠子里。 她忽然想到什么,福至心灵,手忙脚乱地从脖颈上扯出一块玉佩。 这是很久前,她从六道台上下来短暂失去视力的那段时间,谢隐泽给她的。 谢行殊的余光扫过这枚玉佩,视线陡然凝住。 这枚玉,光泽温润,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朱雀,栩栩如生。 躺在女孩纤细苍白的掌中,染了血和尘土,显得那么狼狈。 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时,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莲照正要戒备,出乎他意料的,这是个凡人,手脚虚浮,脚步沉重,半点灵气也无。 “谢行殊!” 听到这道有几分熟悉的声音,谢行殊仿佛才被叫醒时的,后退两步,眼神有些茫然地朝声音来源处望去。 “……是你?” 他眨眨眼,却是笑了。 “宋见微,你老了。” 宋见微看了眼被乔胭搀扶起来的谢隐泽。 他转头,很坦然:“是,我是凡人,自然是老了。可你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 谢行殊歪了下脑袋。 “你也要来和我说,当年柳姬离开我时,已经有了身孕?” 这时,乔胭抬起眼,冷冷开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开口你就信吗?” 谢隐泽失血太多,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却还下意识将她手腕紧紧攥着。乔胭又气又恼,心疼得不行。 停顿片刻,谢行殊笑道:“又不是真的,我为何要信?” 他后退半步,打量了几眼周遭的光景,似乎已经对此处失了所有兴致。 “吕霜。”他开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