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堂屋,一间卧室,半间厨房。屋里家具只有寥寥几件,也不知有多少年头了,漆迹剥落,裂纹横生。处处昭示着住家的贫穷困窘。 斑驳的泥墙上挂着几件旧农具,年年被混在农具中的一柄竹剑吸引了目光,好奇地取下、拔出。剑身已经发霉了,上面歪歪斜斜刻着稚嫩的“诛天”两字。 莫非是聂轻寒小时候刻下的?好大的口气,好生大逆不道的志向。要知道,现在在紫禁城的那片“天”,可是他的君父。 年年看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那股霉味,将剑放回原处。正打算去卧室看看,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动静。 年年走在窗前向外看去,暮色中,一辆双马拉的黑漆马车正向村头驶来。 那马车比他们雇的车可要气派得多。拉车的两匹马俱是乌黑油亮,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神骏非常;车身通体用乌木打造,雕刻华美;车头挂着两盏气死风灯,皆是用上好的琉璃制成,精致非常。 马车后,跟着一队黑衣骑士,俱是高头大马,劲装佩剑,架势十分唬人。年年见这些骑士各个肌肉虬结,目含精光,便知这些人应该都是练家子。 隔壁厨房,聂轻寒听到动静走了出去,抬头望向马车。 日已西坠,明月生起,月光照在他俊美的面容上,他的神情恢复了素来的平静无波,幽黑的凤眼不带一丝表情,显得分外冷情。 刚刚和她调笑,没脸没皮的人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年年不想理他,又忍不住分享自己的发现,趴在窗上,小声对他道:“这马车中的人,只怕是从京城来的。” 聂轻寒微怔,回头看向她:“年年如何知道?” 年年一一历数道:“那两盏琉璃灯是出自内造。车柱上的花纹也不是这边的风格,只有京城那一带常用。而且那些骑士各个身材魁梧,不似南边人。” 在这个西南一隅的小小村庄,偶尔来一两个北地人不稀奇,但居然能看到内造之物出现,委实稀奇。也不知马车中人究竟是谁,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聂轻寒眼神微沉,若有所思。 马车越来越近,在他们门口停下。坐在车前的黑胖车夫笑眯眯地向里喊话道:“小哥,劳驾,请问庄主的屋子该怎么走?”说话间,看清了聂轻寒的模样,不由一愣。这个小小的村庄竟有如此人物?而他身后似乎有个美娇娘? 聂轻寒不动声色地将年年挡在身后,遮挡住对方探究的视线,指了指道:“往前走,占地最大,门口有三棵柳树的便是。” 车夫谢过他,正要扬鞭驱马,继续前行,车中忽然有人敲了敲车壁。 车夫停下动作,恭敬地问道:“大人?” 车中人轻咳了两声,吩咐道:“有劳这位小哥指路,赵三,赏。”那声音尖细阴柔,听着古怪别扭之极。 叫赵三的车夫一愣,随即恭敬应下,掏出一个青色荷包,向聂轻寒扔来道:“小哥拿着,我们大人赏你的。” 荷包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不偏不倚落到聂轻寒手中,这份准头委实惊人。这个笑眯眯的车夫,竟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赏赐完,车中再无动静。赵三挥鞭,马车再度前行,身后骑士列队跟上,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聂轻寒立在窗前,捏着荷包,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年年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车中那人是京城口音。”而且,声音阴柔诡异,令她联想起宫里的某类人来。 可这类人怎么会跑来这个小村庄? 聂轻寒回过神来,将荷包塞给她道:“这个你收着。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年年讶然:“你去哪儿?” 聂轻寒道:“回来再说。”迈步向外走去。 留下年年莫名其妙地看着手中多出来的青色荷包。从来只有她赏人的,破天荒头一遭,她居然拿到了别人给的赏银,可真是新奇。 年年打开荷包,发现里面是个刻着事事如意的小银锭子。车里的那位“大人”还挺大方的。 她不甚在意地将荷包丢回桌上。这份赏赐,寻常村民拿到不知该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