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露出焦急绝望之色:福襄郡主此来, 只带了两个小丫鬟,一个大夫, 怎么看都不可能突破这么多人的阻拦, 带走自家少夫人。难道今儿她们离开的希望还是注定会落空? 年年神色倒没多大变化,看了琉璃一眼。琉璃会意,对着同来的琥珀笑吟吟地道:“今儿我可算开眼了, 没想到小小的武威伯府,竟连仆妇都不怕死。” 琥珀声音清脆,配合默契:“可不是嘛,冲撞郡主, 乃是杀头的大罪。” “杀头”两字一出, 喧闹声顿时小了许多。 琉璃道:“何止,不遵郡主之令, 试图胁迫郡主, 这可比冲撞严重得多。郡主看在姻亲的份上本不予计较, 他们偏要得寸进尺,到时人头落地,休要怪郡主狠心。” 两人一唱一和,说得在场诸人面面相觑, 心中战战:她们说的真的假的,这么严重? 年年懒洋洋地托着腮,粉面含笑,雪白的指尖上,染了豆蔻的指甲分外娇艳:“说得这么唬人做什么?” 众人略略松一口气:原来是唬人的,就说嘛,怎么可能这么严重? 年年续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砍头就不必了,到时和五城兵马司打个招呼,一人一百下杀威棒也就差不多了。” “一百下”,“也就”?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真打了一百下,人都打烂了,能不能活下来也要看运气了吧?还不如直接砍头,给个痛快呢。 一时间,外面雅雀无声,个别机灵的开始悄悄后退,试图溜走。 蒋氏捏着帕子,强自镇定道:“郡主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区区下人岂敢冒犯郡主,不过是护主心切。” 她这么一说,有些仆妇胆气又壮。 年年嗤笑一声,没有理会她。 琉璃和琥珀讲悄悄话:“好生奇怪,这些人有没有冒犯郡主,不是郡主说了算,难道是她说了算?” 琥珀也悄悄道:“世子夫人糊弄人呢。她这就不厚道了,自己躲在后面,鼓动下人送死。” 两人的悄悄话说得还挺大声,刚刚壮了几分胆的仆妇一想,果然是这个理啊,看向蒋氏的神色都不对了。人人缩了脖子,不敢再出头。 蒋氏的脸都青了,一时手中的帕子几乎扯拦。 年年望见她狰狞的面容,嫌弃地皱了皱眉:忒丑。悠然对双鱼道:“你只管收拾行李,我倒要看看,有谁敢拦我?” 双鱼眼中生光,大声应了下来。 蒋氏又气又急,心中焦灼无比:伯夫人将应付福襄郡主的事交给了她,是出于对她的器重和信任,可眼看着,她就要把事情办砸了。真要让福襄郡主含怒把怀孕的弟妹接走,宣扬出去,这笑话就闹大了。到时候,她该怎么向伯夫人和五弟交代?其他妯娌又会怎么看她? 可福襄郡主蛮不讲理,油盐不进,硬来显然是不成的。真惹恼了她,自己还是吃不了兜着走。 “五弟妹,”她无计可施之下,头一次向秦雪嫣服了软,“我做嫂子的从前有不到之处,还请五弟妹多多包涵。五弟确实混账,我会让世子教训他,向你赔不是。你有孕在身,现在回娘家,那不是给外人看笑话?你总是梁家的媳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看在母亲份上,看在梁家的声誉上,休要负气。” 秦雪嫣垂着眼,神色冰冷:“嫂嫂觉得我是在负气?” “瞧我,这张嘴笨的。”蒋氏佯打了自己脸一下,“五弟妹受委屈了。千错万错,都是五弟的错,难怪五弟妹心灰意冷,只求你再给他一个机会。你不顾念他,总该顾念腹中的孩儿。” 闻言,秦雪嫣震了一下,瘦得硌人的手慢慢落到隆起的小腹上。 蒋氏见有门,添了一把火:“你总不希望孩子出生就和他父亲,和整个梁家坏了关系。” 年年听得心中冷笑:蒋氏,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说到最后,又开始拿孩子的未来威胁秦雪嫣。 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 这个时代的女子,终究处于弱势,孩子若失了父族的庇护,母子俩今后的路都会艰难重重,更何况,秦雪嫣还摊上了那么一个拖后腿的父亲。秦丰虽然是个好哥哥,但能力有限,又是个短命的。她虽然能带秦雪嫣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却不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