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仁眉头一挑:“哦?那倒是有趣了,她一个土司的女儿,在皇宫里还不低调行事,是嫌自己命太长了罢。” 按理来讲,就算是见过,也应推说不识得,这样对彼此都好。 陈青鸾笑道:“没错了,历来后宫干政可是大忌,你虽不算外臣,可她没关系也要找关系往上套,也是奇怪得很。” 苏仁听她这样说,眼光顿时一凛,方才还以为那女子是在祢城与他们有擦肩而过的缘分,亦或是自己不在城中时同陈青鸾见过也未可知。 然而若是明明没有见过,却要硬套关系,那便耐人寻味的很了。 待陈青鸾将前因后果都详细说了,苏仁神色稍霁,只笑道:“皇宫里可不是个让人快活的地方,心境不同,眼神也就和从前不一样了。她许是病急乱投医,急于给自己找个靠山罢。” 陈青鸾看着他眨了眨眼,这人说谎向来不脸红,她也分辨不出这话究竟是出于安抚之意,好叫自己别总胡思乱想,还是他当真是这么认为。 且说这边一个两个凭空出现的人,查来查去也没个头绪,东厂近来行事作风被人弹劾的诸般事端也要一一往下压,苏仁虽遵守着约定每日都回府来住,然而白日里却是几乎连饭都没心思吃,更是将所有能推的应酬尽都推了,几日下来,似乎比从前更加清瘦了。 而同忙的脚不沾地的苏仁相比,另外两个得胜归来的将领便显得悠闲了许多。平王自回了他的王府住着,再没有那没有眼力价的人提起他应回自己封地这档子事。 而那清平侯,则更是高调,大张旗鼓地广撒请柬,邀人来参加他儿子的百日宴。 他生死未卜时,侯府内鸡飞狗跳乌烟瘴气,这番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那些亲戚族人都生怕之前做的那些龌龊事被抖出来,统统夹起尾巴做人,连侯爷将那出身卑贱的潇潇抬做了如夫人都缄口不言。 要说到这潇潇,在京都高门大户的女子中,可谓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了,素来名声不差的清平侯,如着了魔一般为她得罪了位高权重的岳丈大人,从边关回来没去看他的嫡妻哪怕一眼,可说是恩断义绝,半分情面也没留。 而那潇潇当时身怀六甲,自侯府中突然凭空消失,不仅在外将孩子平安产下,更是千里寻夫追到了南疆战场上去。一时间坊间流传出了不少故事,以他二人为原型的话本也被争相传阅。 然而这些贵族女子,话本看的如痴如醉,真要叫她们直接同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结交,却是谁都不愿意了。纵有碍着侯府面子不得不去的,也一定要表现的十分为难,断不肯提前赴约,生怕旁人以为自己同那等女人有私交。 唯独陈青鸾,接了请柬之后,高高兴兴盛装打扮,甚至还备了一份大礼。 她抵达侯府的时辰还早,宴会尚未开始,潇潇还正忙着安排酒席,虽有心陪她,却不得空,陈青鸾只叫她且去忙正事,自己只在园子里逛逛便好。 清平侯府也算是百年根基,虽然历来尚武,后花园却是大楚勋贵人家最爱的格局,崇尚的乃是曲径通幽,一步一景。 陈青鸾素来不爱这种看不通透的所在,便在溪水便找了个亭子坐着。如今天气已经回暖,柳枝也抽了芽,远远望去绿意似有若无。 美则美矣,过于单薄,便遮不住那些不怀好意的尖酸刻薄。 有两个女子结伴走在溪边小径之上,其中一人说,一人听。说的那个眉飞色舞义愤填膺,听的那个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许是聊得太过投入,竟没发觉道旁的亭子里还坐着个陈青鸾。 待那二人走近,边听那如同指点江山搬激昂的女子语气颇为不屑地道:“什么一见钟情风尘救美,也就你们这些还未成过亲的小姑娘才信。那清平侯夫人嫁进来三年多肚子都没有动静也就罢了,她带来的那些通房丫头,怎么也没个消息?多年无所出,侯爷也半点怨言都没有,哪有这般沉得住气的男子。照我看,定是那侯爷有隐疾,是他自己留不了后。” 她旁边那还做姑娘打扮的女子则瞪大了眼睛,低声道:“那……今儿百日宴这位小公子?” “那还用说,借种来的呗,这种事儿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