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雾进退两难。 猫儿已经压到了她脚上,许知雾却没心情管,她的全部心神都在如何抉择上。 她的目光在哥哥面上逡巡,往他唇上一落又飞快移开,逃避一般想着,要不就随便亲个其他的地方? 比如脸颊? 反正她小时候也是亲过的,这没什么。 可是,亲脸颊意义何在,她不是要证明自己能跨出超越兄妹的那一步么! 许知雾懊恼地抱住脑袋,胸口那一口提着的气全部吐了出去。 猫儿又叫了一声,开始不住地蹭她,许知雾摸摸它的脑袋。 此时谢不倦已经睁开眼。 他不知道许知雾要做什么,却足够信任她,说闭眼就闭眼了。 不过他原本以为许知雾要和他开什么小玩笑,谁知闭眼之后完全听不见任何动静,只有猫儿一声一声地叫。 他睁眼看了猫儿一眼,顿时黑了脸。 这猫儿竟然抱着阿雾的脚,做着不堪入目的动作! 谢不倦伸手捏住许之雨的后颈,将它扒开了,许之雨竟又要去抱许知雾。 他已经无暇去想许知雾让他闭眼的原因,满脑子都是,当初怎么要的不是一只母猫? “阿雾,它这样多久了?” 许知雾茫然问,“哥哥你是说它叫嚷还是这么蹭人?” “都有。”看着许知雾干净的眼眸,显然并不知道猫儿在做的事情,谢不倦也对她说不出口,“阿雾是不是也觉得它这样有些反常?” “确实,从前不这样的,我这一次来了京城之后它才这样,是不是太久不见我了,黏我?” 猫儿不甘地凑过来,又要做它未做完的事情,谢不倦再一次将它提开,还嫌它离得不够远,甚至把它抱了起来,放它下地。 而后对许知雾说,“它是觉得孤单了,哥哥过几日再去买一只猫给许之雨做伴。” “好呀,那我们就有两只猫了!”许知雾笑起来,欢喜得很。 谢不倦却想,以后可不止两只。 猫和人不一样,人能忍,猫不能,一有机会就要生一窝。 …… 京城甚嚣尘上的言论谢不倦一概没有放在心上,于他而言,每日除了处理公事,便是陪许知雾。二皇子已经构不成威胁,所谓的小皇孙更是无足轻重。 可耐不住有人就是爱蹦哒。 殷相原先只在散朝时与同行的官员说皇长孙如何如何,竟开始在朝会时公然说皇长孙天庭饱满骨骼清奇,一个月翻身两个月握笔,四个月在爬了五个月就会说话。 去一趟寺庙,高僧都夸这孩子命格好。 话里话外都在说皇长孙聪慧有福,笑容虽看着慈祥,但那野心都快藏不住了。 他直到皇上会认下这支血脉,因为没有哪个皇帝愿意在史册上留下这样的一笔,留给后人去嘲笑。皇上只能人,不仅要认,还得视如己出,不叫外人猜疑。 谢不倦还是没放在眼里。 他知道殷相的谋算成不了,父皇能隐忍多年只为削弱殷家的实力,一定不会坐视殷家用一个小婴儿窃国。 更何况,还有他。 但父皇应当是气坏了。 一下朝就把他召了过去,气呼呼说了好多。 “那贼老头子想让朕取名!朕偏不,朕跟他说取了名就不好养,容易早丫,再来问,就给他取个‘狗蛋儿’,看他要不要!” “还抱过来喊朕‘皇爷爷’,膈应死朕了,那么小的孩子能喊这三字,怕不是天天都在训练吧!我缺他这一句‘皇爷爷’?我缺的是一个亲生的孙子!” 殿内除皇上外,只有谢不倦和金公公,因此皇上肆无忌惮地发泄怒火。 他还叫人上了酒,大口大口地灌。 谢不倦并没有劝慰他,金公公也安静地垂首。 说句难听的,这也算皇上自作自受,他既然不想要在史册上留下帮人养孩子这一笔,多少气都只能受着了。 直到皇上醉意上来了,趴在案上喊“阿姊”,谢不倦才抬眸看了他一眼。 先后比皇上要年长一岁,两人又自幼相识,这一声“阿姊”喊的正是先后。 “阿姊,你走了,朕好苦啊。” 谢不倦暗叹一声,出言道,“父皇,酗酒伤身,少喝一些吧。” 案边的金公公也说,“是啊是啊,皇上少喝一些吧,殿下心疼皇上呢。” “你不懂,你们不懂!朕是九五至尊,君无戏言,他们是朕认下来的,是朕被逼着认下来的。贼老头勾结了好多人,好多人……朕想了好多法子,好不容易打散他们,削弱他们,可是他还有保命符!那个守边疆的,对,滇南大将军,就是他的学生,朕一动他,江山就要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父皇醉了,金公公扶他去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