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高热,可以说是安泽一这三年来第一场病。 滚烫的温度居高不下,平日里粉白雪嫩的脸苍白中泛着病态的潮红,连一向红润柔软的嘴唇,都因为高热而干裂。整个人,看起来又憔悴又惹人怜。 安泽一烧了三天,这期间他牙关紧咬,根本就喂不了汤药。第三天的时候,被责罚护主不力的明灿不顾身上的刑伤,把安泽一衣服剥开,用高浓度酒精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安泽一的身体,终于把温度降下来了。 温度降下来了,很快,安泽一也醒了过来。 看着哭成泪人的李沁,顶着黑眼圈的李倓,以及瘦了一圈看着憔悴些许的明灿,醒过来的安泽一对他们笑了笑。 “爹!” “父王!” “公子!” “哭什么?”安泽一轻声道,笑容里带着让他们心惊肉跳的味道:“我会好起来的。” 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死。 醒来之后的安泽一乖乖的吃药,乖乖的挨着过来看望他的李隆基的训斥“你这个孩子,就不能好好的让朕安心吗?”之类的话,然后乖巧的道歉。 但是,和李沁他们一样,李隆基也感觉到安泽一身上的气质,好像,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能说坏,但是感觉不太好。 “阿泽,乞巧节那天,你究竟怎么了?” “父亲,你别问了。”安泽一垂下眼睫,脸色苍白的他,看起来格外憔悴,不过他的容貌真是经得住考验的美,大病一场,人正是最憔悴色衰不能看的时候,安泽一倒只是没有了平时的牡丹艳色,却多了病弱美人的感觉:“以后不会了。” 李隆基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神色骇然。 他终于知道了安泽一身上的变化是什么了。 心如死灰。 等等,乞巧节,约定,等了一夜,心如死灰…… 李隆基觉得自己get到了真相。 儿砸你为了一个眼瞎的女人(女装工作的唐烟打了一个喷嚏)神伤成这样不值得呀,不如你看看父皇怎么样? 看着掩不住关切与忧心的李隆基,感觉自己得到了来自老父亲的父爱如山(并不)的安泽一心头一暖,他看着李隆基,那双依旧澄澈清透的眼眸中荡漾着浩淼的烟波,眼窝深刻如他,一双眼睛看人的眼神里都有着让人恨不得就这样醉死在这翦水明眸的温柔深情。 “父亲你放心好了,儿子日后绝不犯浑了。”他语气虚弱,却有着斩钉截铁的果断决绝:“此身已决意许大唐,就定然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纳尼??? “儿砸你是不准备娶妻成亲了吗?” 安泽一微微颔首:“父亲若担忧儿臣名声,那儿臣皈依佛……” “胡闹!”李隆基一声吼,见安泽一吓了一跳之后更加白了的脸色,心疼之余,温声软语:“这等胡话莫要再提。阿泽,” “阿泽想成亲就成亲,不想就不想,想娶谁就娶谁。” “父亲不再强迫你了。” 安泽一: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没错,安泽一要的,就是自己的婚姻自主权。别说几年前李隆基就同意,那一看就是缓兵之策,没看后来安排的各种相亲吗? 在李隆基离开,在沁儿和倓儿这双儿女也回去休息之后,安泽一默默地看向明灿。 “明灿要守在公子身边。” 呀? 这个家伙居然不听话他的话咧!安泽一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意识到自己没有听安泽一的话而有点局促的西域青年,生气的情绪倒是没有,相反,看着明灿的表情和反应,他倒有点想笑。 “你被我父皇迁怒,挨了一顿板子。”安泽一从被窝当中伸出手,明灿连忙握住塞进被子里:“就算是习武之人,身体也是吃不消的。” “我真的没有事情。”明灿仔细的把安泽一的被子掖好。安泽一挑眉:“那行啊,衣服脱了我看看,要是让我发现你身上有伤,就给我痛快回屋上药休息去。” 明灿傻眼,蓝色的眼睛少有的露出惊呆之色,连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这,这不太好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