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衙役群,被人群推搡冲挤,很快就一个一个散在人群中,被不知道谁扭打着,鲜亮无比的水火棍举起落下,落下扬起,惨叫声连片连群。士子们有的仓皇而逃,有的更加愤然,跳到高处,振膊高呼,有的,则被人扭着踩着打着,惨叫连连…… 秦先生看的两腿战战,眼前这样的局面,不是士子聚众闹事,这是……有人谋划…… 秦先生不敢再多看,茶坊前面已经混乱成一片,掌柜正惊恐的叫着关门快关门。 秦先生退后几步,一把揪住个正抱着板门板的茶博士,胡乱摸了块小银块塞给他,“你这茶坊,有后门吧?带我出去。” 茶博士接过银子,立刻丢了门板,拉着秦先生,直奔茶坊后门。 秦先生从一条极狭的巷子里出来,站着原地转了几圈,辨清了方向,直奔永宁伯府。 …………………… 京城另一头的秦王府里。 秦王站在长案后,至少看起来神气十分平和,正悬腕写着字。 金拙言手指紧捏着折扇,和陆仪并肩站在书房门口,书房门口,帘子高高掀起,金拙言和陆仪,神情凝重的紧盯着垂花门。 垂花门外,承影一路小跑进来,从院子中间直冲进屋,飞快的见了礼,“已经闹大了,到现在,死了两个士子了,说是衙役打死的,一个用水火棍打在头上,头塌进去一大块,还有一个,是被刀捅死的,穿心而过,刀还在身上,是衙役的刀,衙役们都带了刀。” “是谁杀的?看清楚没有?”金拙言上前一步急问道。 “不是衙役,从衙役身后抽刀杀人那个,看清楚了,杀了人就跑,已经让人盯上了,另一个……人实在太多,就连是不是衙役打碎了头,也没能看清楚。”承影有几分羞愧的垂下了头。 “用水火棍击碎天灵盖,京府那帮衙役,没这个力气。死的两个士子,是哪两个?”陆仪皱眉道。 “一个是最早发声,抖出名单,揭发春闱舞弊的湖北士子吴清,一个是西凤路士子丁庆。已经让人去查丁庆的来历了。” 陆仪嗯了一声,看向金拙言,金拙言挥了挥手,承影垂手退出,一路小跑出去了。 秦王已经放下笔,站到了陆仪和金拙言身后,“这吴清,活着用一趟,死了再用一趟,真是好大用处。那个丁庆,必定出身贫寒,全无来历,才能说死就死了。让人去查他什么时候进的京城,都和哪些人来往密切,进京城之后,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没有,死到他头上,必有缘故。” “是。”陆仪答应一声,出门吩咐了下去。 秦王转身从长案拿起刚才写的字,抖了抖,看了一遍,放回长案上,看着金拙言,低声道:“明家,这一回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自作孽!”金拙言伸手拿起那张纸,看着上面一长串的人名。 这些,都是那个叫吴清的士子揭出来的这一科受惠之人,该在的都在上面了,不该在的,也有不少…… …………………… 永宁伯府上上下下,正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中,府门口,一群管事长随正在喜庆无比的往外派送文房四宝。 一拨拨报喜的闲汉,还在坐在大门台阶上,喝着伯府的香茶,算着今天的赏钱。 伯府内,正堂里,严夫人浑身紧绷,直直的瞪着秦先生,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李文杉半张着嘴,呆的泥人儿一般,他被秦庆带来的这个消息冲击的太厉害了,这会儿心里一片混乱,完全反应不过来。 李文山呆呆坐着,两眼看着窗外,直怔怔出了神。 这么大的事,阿夏一定知道,阿夏怎么没告诉他?难道上一回没有这件事?就象阿夏说的,上一回,秦王没去杭州,他也没认识秦王……不对,也许,就是闹一闹,大前年杭州秋闱,放榜后也有人闹事来着,他还去看过热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