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不宜早婚,姑娘,”郭胜顿了顿,眼皮微垂,“在下以为,姑娘要是和江家结了亲,王爷要是能倾向于太子还好……可是,太子比王爷还大了几个月,性子又刚,是个要独断的……” “想这些太早了,五年之后再议不迟。”李夏打断了郭胜的话。 五年之后,还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情形,要是大势不变,那五年之后,该死不该死的,都已经死光了。 “是,苏烨昨天也十分周全捧场,这在意料之中……” 李夏眼皮微垂,听着郭胜的话,心神却有几分恍惚,象阿爹,阿娘,象五嫂,都是关系不多的人,活了死了,嫁进郑家,还是嫁给五哥,牵连都不大,所以他们的命,说变,就变了。 那象金拙言,象秦王呢,一生一死,是关系着家国天下,一旦更改,这天,就要变了,那自己呢?还会入宫吗? 想到入宫,李夏心里象吞了只苍蝇般难受,她不想再看到那个浑身松软的皇上,她不想再费尽心机讨好那个小心眼到极点、极其难以讨好的皇上…… “你跟陆仪说一声,我要见见王爷,没什么事,就是找他说说话儿。”听郭胜说完,李夏简洁的吩咐道。 郭胜一个怔神,“怎么说?就说姑娘说?” “嗯。” 隔了一天,富贵赶着车,车子从秦王府侧门进去,一直进到二门里,车子停下,端砚先跳下来,打起帘子,陆仪上前半步,微笑看着踩着脚踏下车的李夏。 李夏笑容轻快,冲陆仪微微曲膝,看着他笑个不停,陆仪被她笑的简直有几分莫名,一边往里让着她,一边笑问道:“什么事让姑娘这么高兴?” “没什么事,就是看到将军,就想到阮姐姐说过的话。”李夏掂着脚步,愉快的跳过月洞门。 陆仪一个怔神,“阮氏的话?阮氏说什么了?” “不告诉你。”李夏看着陆仪,又笑起来。 “我回去问阮氏。”陆仪跟着笑,“姑娘笑成这样,指定不是什么好话儿。” 端砚敛眉垂手,跟在两人后面,微微有几分目眩的听着她家姑娘和陆将军说笑。 “王爷这一阵子忙不忙?仗打起来了吗?”李夏转了话题。 “还得一阵子,打起来更忙。” “嗯,五哥歇过这一个月,也要忙的脚不连地了,大伯娘说,她也放五嫂这一个月,过了这个月,让他们两口子一起忙。”李夏连说带笑,一幅幸灾乐祸的模样。 “怎么,你大伯娘现在就想把永宁伯府交到你五嫂手里?” “对啊,七姐姐说,大伯娘很担心大伯,说大伯在秦凤路,做的又是帅司,一旦打起大仗,大伯肯定忙的日夜不得安,说大伯身边也没有个稳妥人照顾,她心里不安。” 陆仪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自从郑志远调任礼部尚书后,李学璋和郑志远来往频繁,赴秦凤路时,又收了郑志远荐去的一个幕僚,王爷可没打算让秦凤路承担太多的军务,他放心不下,自己也放心不下。 李夏扫了眼陆仪,话题跳跃的很快,“……大前天,五嫂认好了亲,二伯娘跑到我阿娘的明安院,你知道她去说什么吗?” “说什么?”陆仪一脸,睁大眼睛问道。 “二伯娘先问阿娘,为什么太外婆给五嫂添了那么多庄子铺子。”李夏一边说,一边咯咯的笑。 陆仪听的失笑,“你二伯娘……”太不着调这话,陆仪没好意思说出口。 “正好我在,我就问二伯娘,太外婆给五嫂添妆,关她什么事?我说我要把她这话告诉太外婆。二伯娘就说:这个就算了,那是真正的老祖宗,她想怎么着,谁能管得着?” 李夏学人说话,一向惟妙惟肖,陆仪看着她,只觉得有意思极了。 “然后又说,听说陆家柏家古家都添了妆,这明明都是五哥儿的脸面,偏偏添到嫁妆里,这心思用的也太足了吧。” 陆仪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咳起来。 怪不得李学璋对李五如此重视,这是累极了,可算抓到个能一起支撑的人了。 “我阿娘都听傻了,看着她干张嘴说不出话,她还得意呢,说:你看,你没话说了吧。”李夏说着,笑个不停。 “你呢?总不会也说不出话吧?” “我才懒得理她呢,我就让端砚去找大伯娘,跟大伯娘说,二伯娘说五嫂的嫁妆都是五哥的人情,找上门要分五嫂的嫁妆,请大伯娘出面分一分吧,给二房多分一点,二伯要买瘦马,银子少了不够买。” “你大伯娘……”陆仪又咳起来,很有几分同情起严夫人来,怪不得要赶紧把这永宁伯府交出去,确实是,一个两个,就没一个省心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