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不住了。”阮十七翘起二郎腿,自在的晃着。 “你上回说李家那位姑娘不错,我替你牵一牵这根红线怎么样?”陆仪是真真正正直接了当的问。 “李家姑娘?哪个?李家……你说那个说话细声细气的什么冬姐儿?”阮十七先是吓了一大跳,一说到李家姑娘,他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李夏,这根红线……他还是自己抹脖子算了……好在不是。 “嗯,怎么样?”陆仪紧盯着阮十七。 “这怎么……李家从那位当家夫人,到那两个小只的雌老虎,肯定是哪一个都看不上我,你怎么想起来这什么线不线的?你现在这么闲了?”阮十七下意识的回避了头一个问题,再赶紧反问了第二句。 “李家别的人不用你管,你只看李家六娘子怎么样,你这个人,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怎么想?”陆仪眉毛微微抬起,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阮十七,他这态度……有点儿门路么。 阮十七斜着陆仪,“你这么一笑,我觉得好象我坐的这地方,是个陷阱。” “是阮氏,觉得你和李家六娘子挺合适,让我探探你的话,李家六娘子今年十九了,虽说挑拣的厉害,可年前,这亲事肯定要定下来,你好好想想,或是想再见一面也行,让阮氏安排,只是,得快点儿。” 陆仪干脆直接有话明说。 阮十七往后靠在椅子里,紧拧着眉头,手指急促的敲着椅子扶手,“人是不错,不过……” “行了,那就这么定了,明天让阮氏再探探人家姑娘的意思,要是人家不嫌弃你,你这终身大事,也就能了了,我就不多留你了,忙了一天,饭还没吃呢。” 陆仪站起来,再一把揪起阮十七,一边推着他往外走,一边道:“你明天过来听信儿,我就不让人过去请你了,对了,我得了几坛子南边的好酒,在前院,你自己去挑,喜欢喝都拿走也行,我没空喝酒。” 阮夫人心急这事,隔天见了严夫人,就拉着严夫人,三言两语说了她十七叔想求亲冬姐儿的事,严夫人熟门熟路的几句套话说完,什么得青眼是冬姐儿的福份,她今天回去就跟冬姐儿爹娘商量…… 等阮夫人笑应走了,严夫人坐到蒲团上,直怔怔了半天,才恍过神明白过来阮夫人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个搅了徐舅爷的相亲,当场撒银票子打人的阮家最娇生惯养长大的十七爷,看中冬姐儿? 这是看中了冬姐儿好欺负吧! 不对不能这么想,阮十七这人她不知道,可阮夫人和陆将军,等冬姐儿和阿夏都极好,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坑冬姐儿…… 阮十七是阮夫人的小叔,那也是陆将军的长辈,那冬姐儿……咳,她怎么想到这上头了,这会儿用不着想这个……这事儿有点儿乱,她得好好理理…… 严夫人一恍过神,就凌乱成狂风中的一团丝线,她得好好想想,好好理理。 严夫人乱成一团中,看到李夏扭回头冲她悄悄打手势,只管点头,这俩孩子懂事得很呢。 李夏见严夫人点了头,和李文楠一前一后,溜出偏殿,苏叶迎上来笑道:“阮夫人带了几样南边的点心过来,刚刚太后又赏了阮夫人好些石榴,阮夫人让我来叫你们也过去吃点儿,也歇一歇。” 李夏和李文楠跟着苏叶,穿到大殿后头,从一条小窄穿堂过去,进了阮夫人那间小小的静室。 刚吃了小半个石榴,外面一阵细碎急促,却透着章法节奏的脚步声,李夏刚拿起几粒石榴籽的手僵住了,太后来了! 这是太后来了,她太熟悉这样的脚步声,还有接下来轻快的巴掌递信…… 阮夫人已经跳起来了,竖指唇上,示意三人别出声,自己急忙迎了出去。 “你没在前头听经?” 一个轻缓柔和里透着暖意的声音传进了屋,李夏垂着头,一股酸辣辣热流猛冲上来,直冲的她眼里一片湿润模糊,事隔十几年,她又听到了太皇太后的声音…… 李夏没听到阮夫人答了什么,她的心情过于激荡了,一个小内侍掀起了帘子,李文楠紧张的拉了拉她,李夏用力按下心里的酸辣热浪,越过李文楠,伸手拉住李冬的手,象是依靠着她一般,牵着李冬紧张的冰凉的手指,迈过门槛出来,就跪在地上,伏身磕头。 “这是李文山的大妹妹,叫李冬,紧挨着的,是小妹妹李夏,旁边是李文山堂妹,秦凤路转运使李帅司最小的女儿,叫李文楠。”阮夫人垂手敛眉,恭敬介绍。 “别怕,过来我瞧瞧。”金太后声音里满是慈爱和笑意。 这声音让李冬安定了许多,拉着李夏站起来,李文楠紧跟起来,伸手拉住李夏,悄悄去看金太后。 “你们看看,这就是老生子儿的样子。”金太后指着李文楠,和大长公主等人笑道:“你看看她这样子。” “她这样子,和岩哥儿五六岁时,跑去看演武那回象极了,明明担心害怕,却又非看不可。”大长公主也笑起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