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六皇子就病倒了,说是受了惊吓,夜惊哭闹,顾美人和皇上哭诉,说是她和六哥儿都是福小命薄,从前在勤政殿,全凭皇上的龙威镇着,这会儿搬出去,她无所谓,只怕六哥儿要活不成了。” 金太后轻轻笑了一声,李夏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 “皇上一生下来,就是储君,从小就学为君之德,天下人,都是他的子民,要一体视之,可不会为了一个儿子,陷天下子民于灾难之地,顾美人变着法子哭求,不过两三回,皇上就恼了。责令江氏理好后宫。 江氏接了六皇子过去,太医看了,说哭闹是因为胎带的胎毒太浓烈,之前一直溺养,胎毒冲脑,自然不能安宁。除胎毒,一向以净饿为主。” 李夏轻轻叹了口气。金太后看着她,片刻,才接着道:“隔月,顾氏父亲往宫递送巫祝和毒物,顾家抄了满门,顾氏赐死,六哥儿饿了大半年,后来,病就好了。” “是皇上的旨意?”李夏低低问道。 她不知道这一段事,大约是因为顾氏和顾家太过渺小,不过一两年,就能淹没在帝国无数的大事中。 “嗯,惹恼了皇上。姚氏进宫后,也曾经怀过一胎,后来,她自己想法子流掉了。”金太后接着道,李夏愕然看着金太后,金太后迎着她愕然的目光,神情安然,“从那之后,姚氏就静心清修,她是个心静人安的,皇上隔不几天,总要到她那里,好好的睡上一觉,这是她的福份。” “姚贤妃,和姚家……我四嫂是姚家姑娘。”李夏声音还算平和,金太后看着她,眼里隐隐有丝丝笑意,“是一个姚家。” 李夏被金太后这一个姚家,说的又是一个愕然,四嫂从来没说过她们家就是姚贤妃的娘家!回去,她得好好问问。 “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放心里就是了。”金太后扶着椅子扶手站起来,李夏急忙上前扶了一把,将金太后送到屋里,才告退出来回去了。 皇上从凌波轩一路急走,直奔勤政殿,一头扎进勤政殿,一只手撑着炕几,慢慢坐下,才觉得这一路急走下来,气息都乱了。 “皇上,”近身内侍小心的打量着他的气色,提着建议,“让太医进来请个平安脉吧?” “不用,传金相,魏相,和王相,要紧的事。”皇上喘了几口气,不耐烦的吩咐道。 内侍答应了,急忙跑去传召金相等人。 “六哥儿怎么样了?”皇上垂头坐了一会儿,抓起杯子喝了两口茶,问了句。 “没能救过来,已经走了。”内侍提着颗心,小心翼翼的答道。 皇上轻轻喔了一声,呆呆发起怔来。 金相三人得了传召,走到宫门口,就有小内侍悄悄递了信儿,刚刚,六皇子在凌波轩钓虾时,淹死了。 金相脚下一个踉跄,平整的地面上,差点绊倒,魏相愕然的嘴巴半张,王相急忙问道:“皇上可还好?皇上亲眼看着的?” “是,当着皇上的面,还有太后娘娘,江娘娘她们,皇上……诸位相爷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内侍低低答了句,不敢多说,往旁边斜出一步,赶紧走了。 三位相爷你看我,我看你,各自看了一遍,同时加快脚步,急往勤政殿赶过去。 皇上坐在宽大的锦榻上,神情晦暗,见三人进来,抬手示意,“不用多礼,坐吧,朕请你们来,是有件事。”皇上的话顿住,好一会儿,才接着道:“六哥儿走了,就是刚刚。” “啊!”虽说刚刚已经知道了,这会儿听皇上说出来这句六哥儿走了,三个人还是齐齐惊叫出声。 “臣早上还看到六哥儿,怎么突然就……就是怎么回事?”金相老泪横流,魏相和王相眼泪也掉下来了。 “跌进湖里……不提了,朕叫你们过来,是商量商量挑人的事。”皇上一脸疲惫,摆着手,示意不要再提这件无比伤心事。 金相一个怔神,没反应过来,魏相一脸怔忡的看着皇上,挑人的事……挑什么人?王相更加茫然,重要的事,难道不是查明六皇子的死因?喔,这挑人,是挑人彻查此事? “前一阵子,母亲就说该挑人充实后宫,你们也知道,朕一向不在意这些,如今……母亲说得对,挑人不是为了侍候朕,而是为了皇家子嗣,你们先说说。” 三位相爷这回彻底明白了,金相紧拧着眉头,“皇上这话极是,臣的意思,此事宜急不宜缓,魏相看呢?” 金相一路上想的,都是六皇子死了这件事,这会儿突然提到挑人,他得缓一缓。 “金相的话极是,确实如此,绵延子嗣,才是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