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金相推了苏广溢,魏相推了严宽。”秦王抖开折扇,举在李夏头上给她挡着已经有些西斜的阳光,“咱们往那边,沿着藤架走,凉快又不晒。” 李夏嗯了一声应了,手指揪着秦王的衣袖,躲在折扇下那一点阴影里,紧走几步,进了那架逶迤往前,浓绿一片的紫藤架下。 藤架的浓荫下,风吹拂而来,吹的李夏裙袂扬起,李夏迎风闻了闻,“一股子荷花香。就两位相公推荐?皇上没让六部推举?谁推举了谁?” “赵长海和郑志远力推严宽,苏广溢避嫌,唐尚书也推严宽,严宽却推了郑志远,说是礼部尚书一向是储相,江周和罗仲生两个都赞同。皇上问了太子和我的意思,太子推了苏广溢,我推了郑志远。咱们往这边,这藤架连着个小亭子。”秦王一边简法明了的说了六部的意思,一边指着藤花架。 两人信步往前,李夏微微侧头,凝神听着秦王的话,听的十分专注。 魏相推举,赵长海和郑志远力推,看样子,太子一系,这会儿由魏相举着大旗了,苏广溢避嫌避的有意思,唐尚书出于公心,严宽竟然推举了郑志远,他这是不想入阁拜相?罗仲生是滑头,江周大约是真的两个人都赞同。 太子,聪明得很么,至少有些明了皇上的脾气了。嗯,他这里,以后要多留心经心,从前他死的早,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皇上呢?发脾气了?”李夏抿着笑意。 “先是说要放到大朝会上去议,金相和魏相都不赞成,后来定了苏广溢,午饭后,又叫进去议了一回,改成了严宽,议了几件事后,突然又说户部要紧,严宽一时离不得,还是苏广溢吧,没等拟好旨,改成了苏广溢和严宽都入阁为相,到底怎么样,只怕得等明天旨意下来,才知道会不会又有变化。”秦王一脸苦笑。 李夏听的笑起来,她记得他不只一次的在她面前得意,说这叫圣心难测,乾纲独断,后来她一次次利用他这个圣心难测,从来没失过手。 “苏广溢和严宽同时入主中书,那岂不是四位相公,以后议事,两两相对吗?”李夏一边笑一边说话。 “不是还有皇上么,居中裁决。”秦王被李夏笑的心情跟着舒朗不可,摊着手笑道。 “那倒也是。”李夏笑出了声,皇上确实极其愿意做这种居中裁决的事。 “严宽和苏广溢同时为相,这吏部和户部就同时空出来了,你有什么打算?”李夏踮起脚尖,往前两步,转过身,面对着秦王,一边往后倒走,一边问道。 秦王急忙收了折扇,伸出去虚挡在一边,“小心些,前面就是弯路了。你的意思呢?” “户部是太子署理,吏部是苏广溢的,随他们闹腾。”李夏不客气的答道。 “我和拙言也是这个意思,随他们吧。”秦王一边答着话,一边越过李夏,看着他前面,李夏背后的路,“别淘气,前面有台阶,又有弯。” 李夏转回身,和秦王并肩,“挑人的事,听说钦天监要看八字?” “嗯。”听李夏问到这个,秦王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为了看八字这件事,钦天监要沐浴斋戒七天,这是皇上的意思。”秦王叹了口气,“都是祸乱之为。” “本朝从太祖以来,几乎个个高寿,他今年才四十出头呢,圣寿正长着呢,要是能活个八十九十的,象现在这样的挑人,只怕还得有个一趟两趟。唉,他要是只想立个少年天子也还好,要是觉得子大父壮……就算现在只是想立个少年天子,很快,他也就会觉得儿子们长大的太快了,太强壮了,嘿。”李夏一声嘿笑。 秦王看着她,好一会儿,才低声道:“阿娘也这么说。” 李夏笑容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呆滞,随即笑容更深,“英雄所见略同么,对了,郭胜说有点儿要紧的事要说,把他叫过来,真要是什么难事儿,正好有你拿个主意。”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