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用的地步。 “这个我真不知道。”郭胜摊手,“王妃看人极有眼光,这个王爷是知道的。” “嗯。”秦王应了一声,坐到椅子上,沉默片刻,接着问道:“闹大到什么地步?” “这个,说不好。”郭胜看了眼金拙言,“听说冯福海父子都算是良将,至少治军有方,江阴军从驻地江阴之前直到现在,都紧握在冯家手中,上下一心,中间没横过刺儿,江阴军就是冯家军。不象高邮军,牛东林牛将军是外来户,富家和侯家在高邮军内争权夺利,互不相让,成不了大事。” 江阴军的事,他和金拙言,在陆仪那间空院里议过,冯福海伏罪,这桩事再怎么也不过门下有人贪赃枉法,祸害人命,对太子一系来说,不过损失了一个将军,受几句责备,皇上对这样的事,从来不怎么放到心上。 可要是江阴军反了,那就大不一样了。 “这件事我和老郭,还有将军议过。”金拙言看着秦王道:“这事在冯福海,不在咱们,要是冯福海肯为了大局,搭上自己和全家性命,老郭再怎么有手段,也是枉费心机,要是冯福海不肯……” 秦王看向陆仪,陆仪移开了目光,侧头看着窗外,老郭的手段,可没什么挑不起来的事,不过,老郭没在江阴,在京城。 “为了一已之私,生灵涂炭。”秦王低下头,声音极低。 “这事儿得分两步说,前一步,冯福海杀人如麻,咱们挑开利安惨案,这可是正经的为民除害,后一步,世子说的对,这得看人家怎么想,怎么做,江阴只有富贵和银贵两个,能使出什么手段?王爷别把别人家的事,归到咱们头上。” 郭胜又看了眼金拙言,金拙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江阴军若是闹事,你觉得会怎么样?”秦王看着陆仪问道。 “如今天下安宁,冯福海能求的,只能是一条活路,带着家人逃到海上,海外生路众多。”陆仪答道。 “王爷……”郭胜正要再劝,秦王抬手止住他,“富贵和银贵后面是胡磐石,可不是只有两个。去传话吧。” 郭胜心里一松,忙欠身应了,看向陆仪,陆仪过来,和郭胜一前一后出了退步间,叫了个小厮,吩咐了几句。 郭胜拱手别了陆仪,刚要走,陆仪侧身靠近他,低低道:“要不是借鹞鹰,只怕你不会来这一趟吧。” “瞧将军这话!王妃跟王爷夫妻一体,王妃的吩咐,就是王爷的吩咐,王爷的吩咐,也是王妃的吩咐,这有什么分别?” 陆仪斜眼看着认真严肃的郭胜,片刻,叹了口气,确实不该有什么分别。 第478章 盛德 帷幔另一边,虽说守孝就应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可这未免要伤了太后体恤臣下,爱惜子民的慈悲盛德,孝字毕竟以顺意为上,天色落黑,厨房送了各色汤面素点,江皇后吩咐五十以上的老夫人、夫人们,一个时辰到灵前举一次哀就行了,其余诸人,这更衣休息的时候,也从一个时辰一刻钟,延到了一个时辰三刻钟。 李夏吃了一碗燕窝粥,瞄着柏悦一个人出了偏殿,站起来,也出了偏殿,站到笔直站在廊下的柏悦旁边。 “王妃。”柏悦欠身打招呼。 “屋里有些闷气,正好又看到你出来,就跟出来透透气,说说话儿。”李夏还了半礼。 “娘娘走的太突然了,王妃节哀。”柏悦眼底满是谨慎。 “虽说突然,却不是全无预料,娘娘今年六十过七,又一直有心悸的毛病儿,这两三年里,心悸的毛病儿发作的越来越多,娘娘性子要强,总是说:不是大事,人老了都这样,说她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不许声张。” 李夏声调哀伤,柏悦凝神听着,金太后死的太突然了,苏贵妃是听到钟声才知道,这件事她们全无头绪,午时前后,苏贵妃见了她,竟然问她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柏悦想多问一句,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娘娘这个年纪,也是喜丧了。” “嗯,生死轮回,父母总是要先我们而走。”李夏声音低落。 “唉,话是这么说,可……”柏悦被李夏这句话触动了心肠,眼圈一红,“失恃失怙之痛,真是,想都不敢想。” “这份断肠之痛,我比王爷好些,毕竟……”后面的话,李夏没说下去,柏悦明了的低低嗯了一声,金太后是王爷的生母,不是李夏和生母,这份悲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可这份失恃之心,恐怕我比王爷更甚。”李夏声音低低。 柏悦呆了下,长长叹了口气,抬手在李夏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她明白她的意思,太后走了,她和秦王爷的靠山轰然倒塌,这之后的艰难,可以想见。王爷这会儿正是痛不欲生的时候,大约还想不到这个。 M.dXszxedu.cOM